天一耸耸肩,继续道:“野口死了,但我没有按照你的意图去和这帮人交流,而是坚持寻找游戏设计者的目的。于是我设法让众人陷入了猜忌,有意成为众矢之的。”他顿了一下:“话说回来,确实有个比较恼人的意外情况,就是那个蠢货加文不遗余力地针对我。”
顾问摊开双手,用十分做作的语气道:“我可是高级知识份子啊!为什么那个大美女都不看我一眼,老是跟个开书店的小白脸打情骂俏的算什么情况!”他又恢复往常的神情:“估计是这么个心态吧。”
天一不屑地笑笑,接着道:“后来,你就忍无可忍地现身了,说了那些模棱两可的言论,试图让我停止随性的妄为,重新参与到游戏中,不得不说,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你的方法确实奏效了。”
顾问没觉得有多成功,只是叹道:“本来当‘贵族’和‘不法之徒’们完蛋以后,剩下的人理应陷入混乱,局面会变得复杂而有趣,只可惜你昨天散播恐怖气氛的行为实在太过了,把矛盾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哎……我刚才还想多看一会儿的,没想到你直接就把死亡顺序都说出来了,我就知道,你已经看穿了这里是亚空间,也看穿了这一切都是我的测试。”
天一道:“你现在满意了吗?”
“满意?”顾问的神色变得很阴冷:“这是一次很成功、也很可怕的测试,我的结论就是没有结论,当别人试图窥探你的器量时,却总在第一时间反被看穿。你是个无法揣度的人,所以就更别提掌控了,加入你这种人的阵营,连我的未来,都会失去控制。”
天一冷笑:“这些话,我可以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如果你的聪明才智仅是任人差遣的那种程度,我也不会寻求与你合作。”
“明知无法控制,却还要寻求和使用这种力量,那是疯子的行为。”顾问回道。
“哈哈哈哈哈!!难道你是正常人吗?”天一疯狂大笑着:“我记忆中的最后日期是四月二十一日,我想是你在那天的午饭里下了药,然后把我弄进亚空间里,安排好这场局的。
即便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略有出入,今天大概也就是二十三或者二十四日,即便算得宽一些,距离你第一次见到镜脸,也不过七八天而已。
可你却已经身着可以屏蔽我能力的黑袍出现在我面前了。
也就是说,两种可能……
第一种,你只用了一周时间就从镜脸那里窃取了这项技术并制造出了成品;第二种,从你我初次见面的那天起,你就已在研究对付我的方法了。”
顾问也大笑,他没有回答是哪一种情况,只是说道:“好吧,那么,最后的测试就是……现在我屏蔽了你的能力,你感知不到我的罪,故而无法儿让我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或是走路时摔断脖子。”他抬起手来,似乎是要攻击天一。
天一笑道:“你想试我的实力?”
顾问道:“没必要,白痴才相信你是纸级。”他用抬起的手打了个响指,一张书签出现在他手上:“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书店被别人给控制住,比如一个比我稍微笨点儿的人,但这个人也已有足够的智慧来运作这家书店里的某些装置了。那时候,你如果被囚禁在这个亚空间里,手上没有书签,你又该如何逃出这儿?”
天一道:“很简单啊。”
“哦?你倒是说说。”
“我只要去死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顾问道,这个回答,听上去确实像是个笑话。
“现在你就可以试试,把我的头割下来就知道了。”天一从容地说道。
话音未落,真理之线已然勒紧了天一的脖子,顾问平静地回道:“既然你觉得我也不太正常,为什么我就不能因为一个玩笑而杀人呢?”
“我有说这是玩笑吗?”天一竟还是有恃无恐的样子:“姜筠还有用,带她出去,我们书店里见,哦,别忘了割下我的头。”
说完这话,他的头真的掉下来了,顾问没有犹豫,真的把天一给杀了。
“疯子。”顾问叹了口气,他本就不相信神鬼之说,人死了就是死了,哪儿还能再见。
顾问扛起地上的姜筠,用书签离开了亚空间,只过两秒,他便出现在了书店里。
那张熟悉的大书桌后空无一人,那个消瘦颓废的男子坐在沙发椅上喝咖啡的日子,已经到头了。
忽然,书桌后方的那扇门里,传来了冲马桶的声音,几秒后,响起了脚步声,声音从天一卧室中的厕所隔间,一直朝外而来。
踏着拖沓松散的步伐,天一走出了自己那脏乱差的窝,还是黑衬衫,黑西装,一头乱发,看上去刚睡醒的样子,他居然若无其事地坐回了沙发椅里:“把女人送我屋里去,赶紧的。出来我还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