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佳茹推开李婶,快速朝二楼的书房走去。
敲了敲门,得到里面人的允许后,她推门而入,“阿瑾——”话还没说完,在对上他那双冷若寒潭又红丝密布的黑眸后,她硬生生的闭上了嘴巴,明明书房里开着暖气,她却觉得有种置身地窖的冰冷压迫感。
心里有些打鼓,不会是凌馨儿跟他说什么了吧?
易瑾缓缓站起身,他走到柳佳茹的面前,目光阴鸷冰冷的盯着她,“十年前,凌馨儿去英国找我,你对她做过什么?”
柳佳茹的瞳孔微微一缩,她慌乱的垂下眼敛,咬着唇摇摇头,“我什么也没有做过啊?她去找过你吗?”
看着他如同卒了毒的眼神,她一步步朝后倒退,他却一把捏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将她整个身子都微微提了起来。
他的手紧紧的卡在她的脖子上,五指收紧再收紧,柳佳茹发不出声音,柔美的小脸上表情开始扭曲,面色都在发紫,眼珠子因为惶恐而往外凸起,她双手使劲的扒拉着易瑾的手臂,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他的手就像钢铁一样牢牢箍着她。
他眼里满是骇人的杀气,他没有一丝的手软,声音冷若冰霜的道,“柳佳茹,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娶你!你曾经对凌馨儿的伤害,我会加倍的从你身上讨回来!”
柳佳茹的心都已经悬到了嗓子眼,眼皮也开始往外翻了,一直守在外面的李婶眼见不好,怕闹出人命,她也顾不上敲门了,直接跑进来,拉住了易瑾的手臂,“少爷,你赶紧松手啊,再掐下去,她会死的,你还有大好前途,为了一个不爱的女人丢掉性命不值啊!”
李婶见易瑾根本不肯松开手,那眼神恨不得将柳佳茹吞入腹骨,她哭着说道,“少爷,你想想凌小姐,要是你毁了前途丢了性命,她以后怎么办?”
易瑾听到凌小姐三个字才缓缓松手,他看着跌坐在地上,拼命喘气咳嗽的柳佳茹,冷冷道,“这笔帐我会慢慢找你算的,现在,滚出去!”
柳佳茹看着如同阎王般冰冷无情的易瑾,伤心的泪水划破了眼眶。十年了,为什么他的一颗心还在凌馨儿身上,她究竟哪里比凌馨儿差了?他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她?刚刚要不是李婶,他真的会掐死自己吧!就算当年,她用了点心机让凌馨儿误会了,但她又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她就是因为爱他,才想要将他据为已有啊!而且,她和他本来就有婚约——凌馨儿才是一个不要脸的插足者啊!
柳佳茹伤心欲绝的离开后没多久,易瑾就接到了俞平的电话。
“儿子,你对小茹说什么了?她说不想活下去了——”
易瑾不耐烦的打断俞平,“她是死是活,都和我没有关系。”
“易瑾,她是你未婚妻,你以后的妻子,怎么和你没有关系了?你是不是被那个狐狸精又迷住了,我告诉你,你是易家人,结婚的对象只能是家里替你选好的——”
“说够了没有?!要是你还想再次失去我这个儿子,尽管闹吧!还有,当年你以我的名义,交给凌馨儿一封绝情书是不是?”
俞平被易瑾冰冷骇人的口吻吓到了,虽然这个儿子回到易家后,并没有和她多亲近,但也还算孝顺有礼,他从来都没有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
愣了好一会儿,俞平才反应过来,她气愤的问,“那个狐狸精跟你说的?”
“俞女士,别一口一个狐狸精,我不想再从你们的嘴里听到侮辱她的字眼。”
“易瑾,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家里是不会同意你和她在一起的。”
“我与谁在一起,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
“你的政治前途想毁于一旦吗?”俞平的声音有些尖锐起来。
“无所谓,不要拿这个来威胁我,当初从政也是因为爷爷的缘故,要是可以,我宁愿从商。”政治太敏感,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就如一盘围棋,每走一步,都需要慎之又慎,一招一式都不能有所疏忽。
易家是一个显赫的名门望族,世代为官,爷爷易谷天早年参加过越战,和平年代提拔为中央某高层官员,主管军事,因为亲生父亲几年前英勇殉职,爷爷希望他子承父业,继续从政,将易家家业发扬光大。
从英国留学回来,他投身于政治,从军区最基层开始做起,异禀天赋的才华令他在政界成绩赫赫,可以说,他是史上最年轻的市-长,但一路走来,其中的艰辛,也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
自那天之后,馨儿没有再遇到过易瑾,不过时常会从林琳口中得知这位新市-的一些新闻。
这天,她和林琳在员工餐厅吃饭时,才吃了两口,林琳就指着电视说道,“馨儿姐,快看快看,偶的男神啊,天,怎么可以那么帅——”
馨儿抬眸,朝电视望去,正在播放的午间新闻里,易瑾身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他正在接待别市来的领导,清隽俊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深邃的眸子如黑曜石一般流光璀璨,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优雅与自信。
他真的变了。
馨儿默默的看着,电视里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与当年那个清冷的少年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