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丫挪过来,在石青锋身旁坐下,好奇的问:“哥哥,李从璟是谁?”
“李从璟……”石青锋咬了咬嘴唇,眼眸中有炙热之色闪过,“他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将军,是天底下最大的英雄!”
“啊?”
石青锋站起身,将任婉如留下的碎银收好,又将干粮抱在怀里,拉着河丫走出祠堂,“河丫,有了这些盘缠,我们就能去中原了。到时候见到石大哥,我就能投到他麾下,成为一名大唐的军人!”
他在门口顿了顿脚步,依稀有阳光从云层中洒下来,落在他肩上,他道:“总有一日,我会成长为一名将军,一名有能力,报答他今日之恩的将军!”
重新回到驰道上的任婉如,至此还不知她今日到底救了一个怎样的少年,更加不知道这个少年郎的身份。当有一天,事情的真相揭开的时候,不仅是她错愕,便是李从璟,都会震惊。
继续北行,任婉如仍旧一路向碰到的人打听扁关战事情况。这一日,她们被告知,契丹蛮贼已从扁关败退,而唐军已经凯旋!
任婉如和惜玉在惊讶之余,高兴的相拥而泣。
“连契丹太子都能打败,小姐,你说将军有多厉害?”惜玉手指撑着下巴问。
任婉如寻思一阵,露出回忆之色,“曾听夫君说起过,他的百战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最为依仗的一样东西,就是情报。听他说,但凡他的大军所到之处,一草一木他都能了如指掌,敌军的斥候、哨探都会暴露在他的视野中。”
惜玉惊叫一声,“如此厉害?”
任婉如嫣然一笑,道:“反正夫君是这般说的,我也没见过,不知夫君有没有说大话呢!”
惜玉认真的思索起来,“将军的脾气,是不屑于说大话的,既然将军这般说,就定是如此了……小姐,现在我很担心啊!”
“你担心什么?”
惜玉叹了口气,“若是将军之言没错,但凡百战军所到之处,一草一木军帅都能了如指掌,敌军的探子都会被大军抓住,那我们的行踪,会不会也暴露啦?”
任婉如一惊,呆呆道:“不……不会吧?”
她话来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护卫的示警声,“小姐当心!”
“怎么了?”任婉如和惜玉左顾右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一名年长的护卫脸色不太好看,声音低沉,“已经几里地没有看到行人了,这太过不正常……”
不等他说完,驰道前后,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各有十余骑出现在道路尽头,向他们奔驰而来,转眼就到了他们跟前。
为首一名骑士目光冷然看向被护卫护在中间的任婉如、惜玉,语气不善,“说,尔等是何人,为何要打听扁关战事情况?”
“还,还真来啦?”惜玉又惊又怕。
任婉如此行是秘密北行,初衷不足为外人道,此时也不好说出口,难道要她说,我是李从璟媳妇儿,因思夫,特意前来探望他,也不会打扰他行军征战,只求远远见他平安就好?
“我看尔等鬼鬼祟祟,莫非是契丹探子?”任婉如等人不说话,为首骑士眼中神色更加不善。他身旁一人眼尖,低声对他道:“队正,这里面有两位小娘子,似乎有些不大寻常。第五统领和军帅就在附近,要不要押过去,先报给第五统领?”
队正寻思着点点头。
就这样,李从璟在还未回到幽州时,就于半道看到了被当做契丹探子,由军情处锐士押到面前的任婉如。
李从璟哭笑不得,任婉如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本来好好的,只是想单纯来远远相望一眼就好,为了避免打扰到李从璟征战,任婉如甚至都没打算与他相见。这下倒好,人倒是见着了,却是被李从璟麾下将士,给押到他面前的。
任婉如低头看脚尖,羞得不能见人,惜玉叹息着拍了拍任婉如的肩膀,老气横秋道:“小姐,有什么好害羞的,人都见着了,总不至于装作不认识吧?谁让将军太厉害,他的部下也太厉害,凡他所到的地方,一草一木都在他的控制之中呢?这都是将军太有本事了啊,你应该高兴才是呢!”
任婉如羞恼的横了惜玉一眼,对方说的她岂能不知,只是眼下情景,确实太过尴尬了些。
在第五姑娘拼命忍住笑意、充满戏谑的眼神中,李从璟下马,坦然走到任婉如面前,拉起她的手,一句话就打消了她心头全部的顾虑,让她满心的忐忑都化作甜蜜。他柔声道:“娘子,冬日严寒,北行路长,辛苦你了。我亦想你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