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的男人并未在意,只是朝着后面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个男人此刻还是他们的帮手。
当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女人表情严肃的说:“你见到过女主人了?”
她知道有一条捷径,可以同时避开这两个地方,这条捷径安泽以前曾经使用过无数次,为了躲避那些上面来催逼他继续做梦的人。
女人急匆匆向塔楼上方走去,进入不同颜色的楼道之后,又一路向下,然后,她打开了那里最后一扇房门,这扇房门的机关可以通往不同地方。
其实说房门的机关并不正确,这和房门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是整栋房屋建造的时候,就留下来的谜题。30多岁的女人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安泽是如何设计房屋的?也没有亲眼看到工匠在这里是如何劳动的,但是她有一点清楚知道,那就是这种房屋里的空间,有很多重叠的地方,也有很多可以活动的地方。
正是这些重叠和活动的地方,让一扇看似普通的房门,从不同的方向打开,可以进入不同的地方。至于其中的原理是什么?女人搞不明白,也不想去搞明白,她只要方便自己使用就行了。
反向打开房门之后,女人看到了意料之中的情景,不是全封闭式的房间内部,而是一条长长的吊桥,吊桥连接着她锁在房门口和钟楼顶部的位置,女人小心翼翼的进入钟楼。
站立在大钟机械室相对的地方,朝前看去,从这里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偏屋所有的房子,脚下的路途是倾斜的,虽然已经进入了4月份,但山上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白色中显露出直通向下的长长的滑梯。
女人没有犹豫,身体往下一沉,整个人就伴随着积雪向斜下方滑落下去,这样做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她手边并没有可以抓握的东西,全靠自己本身保持平衡。所以女人的身体拼命向后仰,用力躺靠在背后的积雪上面,不让自己由于向下的惯性,头重脚轻,整个人倒置过来。
当身体滚落到下面的时候,女人感觉背上的衣服都快要撑破了,头皮摩擦得生疼。爬起来之后,他伸手搓抚着后脑勺,回头看了一眼天桥的方向,那里空无一人,抓紧时间,女人快速跑向偏屋最中间的那栋房子,里面是地下室的入口,只要把入口封死,在岩石地洞里的人就不可能出来了。
身体稍稍恢复一点之后,年近花甲的男人就迫不及待地绕过麻袋,朝偏屋地下室方向走去。麻袋扔在这里,暂时可以不用去管,等晚上的时候再处理也来得及,反正臭味根本弥漫不到屋子里面去。
‘得想办法除掉三楼上那个小姑娘,让她一起变成白色骨骼,至于控制这栋屋子的中年女人,她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并没有大碍,而且控制她也不难。最麻烦的就是永远处在夹缝中的老太婆,无论如何我都要让Eternal远离她的身边。’
想法总是比行动要容易的多,很多年以前,男人曾经产生过千千万万的想法,尤其是当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人,向他求助的时候,男人毫不犹豫的夺走了他的爱情,将藏在自己怀里的‘毒罂粟’狠狠埋入血亲的身体里面。
这是他当时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可以让他的想法成为现实,又省去了很多行动带来的麻烦。自此以后,这个男人便开始变本加厉了,他学会了用一颗残酷的心、一张温柔的脸、一双怯于拥抱的手和像刺猬一样的后背,来撑起他全部的生活。这让他得到了,比面临危险的行动更方便,更快把想法变成现实的途径。
20岁以后,第一个十年,让他摆脱了与血亲共同犯下的罪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明珠’,‘明珠’分为两种,红色和蓝色。第二个十年,他用爱情和友谊的牵绊,将红色‘明珠’分别送到了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身边。
这三个人,第一个是个女人,她得到了最小的‘明珠’,在热闹的城市里经营着学校,未来,男的希望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能够一起构建一个安逸舒适的家庭。
第二个是个男人,他得到了最悲伤的‘明珠’,这颗‘明珠’为沉默自卑的地理老师,带来了财富和名声,也成就了雪白色山崖上的诡异之屋。让男人可以在这里躲过他应该得到的所有惩罚。
第三个也是个女人,她得到了两颗‘明珠’,一颗被她阴错阳差弄丢了,流落到了城市的角落里,另一颗被第二个男人发现,锁闭在了那无人问津的楼层之上,终日郁郁寡欢。这个女人也因此自责了一辈子,但她恰恰是所有‘明珠’,现在唯一剩下的亲人。
听到老爷子怎么说?秦森的紧张情绪稍微放松了一点,他放下捂着嘴的双手,轻声对老爷子说:“我是在想曼曼的事情,曼曼在下面楼梯间莫名其妙消失,您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件事确实很奇怪,那个楼梯间除了楼梯上的缺口之外,应该没有任何出入口,但这个问题和你又没有关系,你这么害怕,反而会让大家觉得你心里有鬼,知道吗?”柳桥蒲像是在指导秦森要怎么做,语气郑重的说。
秦森连忙点头,说:“柳爷爷,我知道这个问题和我没有关系。可有的时候还真是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这种狭窄阴暗的地方,就更容易害怕了。”
“对了,小秦,刚才在餐厅的时候你就坐在娱乐室门口,你看到西西到哪里去了吗?”柳桥蒲话锋一转,提起了西西,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秦森和其他舞蹈学院学生的面前提起西西了。
西西是在他们进入主屋二楼之前失踪的,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她同文曼曼一样,都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失踪的,根本就让人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秦森的回答自然也同之前一样,表示他完全不清楚西西到底发生了什么?柳桥蒲不再问下去,继续跟着几个年轻人向前走去。在他身后的黑暗中,王姐和厨娘依偎在一起,只能看到人影晃动,她们现在似乎成了两个完全孤立的人,与前面那些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房间里被黑暗笼罩着,不时有磕碰的声音响起,好像这里摆了很多家具。恽夜遥在最前面对大家说:“大家先在这里停一下,这是一个比较大的房间,在我们身边有一张椭圆形的长桌子,小恒已经去点灯了,我们先自己搬椅子坐下吧,我有些话要对大家说。”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空间里就传来了一只脚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恽夜遥拉开了最靠近他身边的一张椅子,首先坐下。
隐隐约约看去,眼镜先生边上确实没有颜慕恒的影子,应该如他所说去找电灯开关了。但是大家很怀疑,这种很久没有人来的地方是不是还能打开电灯?
两个人互相瞪着对方,谁也不肯让步,在诡谲屋中已经耗了两天的时间,事实上,大家的耐心都快要耗完了,是因为侦探和刑警不断在采取行动,所以他们才愿意再等一等,有的时候,在特殊的环境里有人出来做个主心骨,要比大家乱糟糟的各执己见好的多。
但时间耗得越久,当事人之间的信任感就会越低,而且降低信任感的后果,就是发生冲突。任何一件小事,一个不当的举动都会很容易引起争吵,如同现在的颜慕恒和陆浩宇两个人。
恽夜遥想要说出口的话,被他们俩生生打断。他站起来拉了拉颜慕恒的胳膊说:“小恒,其实你坐到对面的位置上去也没有关系的,何必非要坐在这里呢?而且陆先生已经先坐下了,你和他抢位置确实不对!就不要再吵了好吗?”
“你傻呀!”颜慕恒脱口而出,本来不打算开口的柳桥蒲听到他这三个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颜慕恒大声说:“小子,别吵了,你坐到对面去!”
不知道为什么?柳桥蒲的话好像对颜慕恒很有作用,他定定地看了几秒钟老刑警,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正当大家以为颜慕恒会乖乖坐到对面去的时候,他却突然之间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
颜慕恒对着陆浩宇低下头说:“陆先生,刚才确实是我不对,我原本以为这个椅子小遥替我占着了,所以……算了,现在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把这张椅子让给我?请你坐到对面去,谢谢。”
颜慕恒突然改变的态度,吓到了气势汹汹的陆浩宇,他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整个人由愤怒变得尴尬,然后朝柳桥蒲看了看,又朝着恽夜遥瞅了瞅。
可以看得出来,陆浩宇有了坐到对面去的想法,就是不开口说句什么,他好像有点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恽夜遥即使给出了一个台阶,“柳爷爷,要不让陆先生坐到您身边吧,秦森先生坐到对面去,这样陆先生也可以安心,您觉得呢?”
“我没问题,只要你们几个同意就行,小秦,你同意吗?”柳桥蒲说着,看向身边的秦森。
“西西自己从餐馆跑出来了,现在大概被困在雪地里,我们得赶紧去救援,还有,你们快点把杂货店老板带到屋子里去休息,他是冒着生命危险穿过山崖来报信的。”
果然,杂货店老板站在玄关里像个雪人一样,整个身体僵直,浑身上下几乎已经看不清面目和衣服的颜色,如果不想被冻伤的话,就得赶紧把他带到温暖的地方。
枚小小没有时间浪费,她指着身后的人继续命令道:“小航,跟我出去找人!至于你,赶紧带着杂货店老板进屋子里去!”
“为什么是我?我要去救西西。”
“对,他去了多少也是个帮手,让我来照顾杂货店老板,我会看着屋子里的人,等你们回来。”客厅门口突然传来了第三个男人的声音,他是一个刚刚从楼上下来的人。
但枚小小似乎对他并不是很信任,反问道:“小恒,现在文玉雅女士和你都还不能控制自己的改变,何况还有一个怖怖,你能看得住大家吗?”
“我可以的,”小恒重新扬起自己的手,向枚小小展示那渗出鲜血来的厚厚纱布。继续说:“我最多再做一次同样的事情,为了他,我愿意这么做。”
枚小小瞬间意识到,小恒话语中的他指的是谁?在危难时刻,枚小小也只好赌一赌了,她对眼前的人说:“请你不要让所有人睡着,看好于爷爷和唐奶奶,拜托了。”
“没问题!”小恒一边回答,一边冲到玄关处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抱住了瑟瑟发抖的杂货铺老板,和他一起向屋子里面走去。
等不及两个人消失在玄关走廊处,枚小小带头冲进了白色天地中,他身后的两个男人比她更加着急。很快,三个人的背影就被漫天急落而下的白雪覆盖住了。
细小的碎片不停击打在脸部,风几乎吹得人无法站立,枚小小再怎么样也是个女人,她向前走的步伐非常艰难,每走一步,地上的白雪都没过她的膝盖,身上虽然有羽绒服,但却依然冻得每一寸皮肤都在收缩颤抖。
紧跟在枚小小身后的小航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使劲用领口去遮掩他那伤势严重的面部,因为伤口已经疼得让他受不了了,但是羽绒服的领口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他鼻子上方的肌肤还是暴露在冷空气中,就像被人拿着刀子剜割一样。
“在他们的膝下,还有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姑娘在梦中时常盯着我看,眼睛一眨不眨的。我本来以为,这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但是,做梦的次数多了,我就开始注意那个小姑娘的脸,无论是五官还是脸型,都与我自己小时候非常相像。”
“这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虽然我的父母很有钱,但是他们常年在外工作,又一直逼着我到处搬家,我跟他们根本就谈不上有多少感情。渐渐的,我越来越相信梦中的小女孩就是我的亲人,我开始每天,每天仔细分析梦中见到的场景。”
“思考开始让我头痛,而且越演越烈,每当太阳穴抽搐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睡着,然后不是亢长的梦境,就是走进了阴森森的幽暗森林之中,见到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我性格与现实真的完全不同,她冷酷、自私,只想要离开幽暗森林,永远控制我的大脑。所以每次,我都会在梦中和她激烈争吵,可是当她说出‘幽暗森林中的家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就不得不妥协了,我也不知道这几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所以,我变成她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一长,当她出现的时候,就会用我的笔记本写留言给我,每一次留言,都会写下一点点关于诡谲屋的事情,这让我对诡谲屋越来越感兴趣,我想,或许我也是诡谲屋中的一分子。这里才是我朝思暮想的,有亲人陪伴的家。”
“于是借着这次机会,我提议大家到戴宗山来游玩,带大家到半山腰看雪也是我提出来的,那帮家伙一个都没有怀疑,真的很可笑,明明平时都对我不屑一顾,现在居然全都一个一个那么信任我。”
“可我并非有什么计划,我只是想看看诡谲屋而已。”孟琪儿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她身体下面还在滴落着鲜血,大片大片的鲜血。
‘颜慕恒’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着孟琪儿身上的鲜血问道:“你,这些血迹从哪里弄来的?”
“是她给我的……”孟琪儿说道。
“是谁给你的?在哪里给你的?是不是餐馆里那些鸡的血?”
刑警们正在为褐色塔楼里的血屋之谜烦恼,到时,舒雪无论怎样都无法脱离干系,说不定就会被刑警以案件嫌疑人的身份暂时囚禁起来,这是‘颜慕恒’最最想要看到的结果。
耳朵边上听着痛苦的呻吟声,和衣料摩擦地面的声音,‘颜慕恒’消失在墙壁外面。刚刚与温暖空气接触过的身体,一下子投入进寒冷冰封的户外,他感觉浑身就像刀割一样,但是这一切必须忍受。
双手攀上冻僵的悬梯绳索,‘颜慕恒’奋力朝塔楼上面唯一的小门爬去,他要再次回到温暖的房间里,将恽夜遥带走。
恽夜遥不管是外表还是行为,总是让他联想起过去自己深爱着的人。那个人在‘颜慕恒’眼中是唯一不可代替的存在,恽夜遥和他还是有一些差别的。也许是‘颜慕恒’太过于想念了,才会忽略掉这些差别。
‘颜慕恒’一边向上攀爬,一边努力让自己的思维集中起来,不去想浑身上下的寒冷和疼痛,手脚也运动得越来越麻利。他虽然没有刑警先生的武力值,但相较一般人而言,也不是一个弱者,他有信心自己可以制服恽夜遥达到目的。
——
黑暗通道在向前不断延伸,‘舒雪’觉得今天要走的路特别长,她的手好不容易接触到通道尽头,感觉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头疼就像炸裂一样铺展开来。几乎每一个灰色脑细胞都在叫嚣着,都在表达着无法忍受的疼痛。
‘舒雪’没有想到,藏在她身体里的那个‘人’会不断做出反击,现在弄到进退两难的地步。但是,她绝不能再次被夺走意识,那样就会再做一次伤害刑警的事情,也会称了‘颜慕恒’的心意。
控制着自己的大脑,‘舒雪’脚步踉跄冲出了褐色塔楼的密道,打开大门之后没有风雪,只有另一条更加幽深亢长的通道,除了周围墙壁的颜色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改变。
‘舒雪’继续向前,她首先走进一间空荡荡的房间,环顾四周之后,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她没有停留,立刻捂着头部离开了房间,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比刚才更焦虑了。
但恽夜遥的下一句话,让厨娘婆婆瞬间哑口无言。
“我的问题是,女主人和管家先生是在提醒你们?还是在提醒客人?”
“……”
王姐替厨娘回答说:“管家先生前天确实让我和厨娘提醒大家,千万不可以到主屋二楼和三楼上去,我亲耳听到他这样说的,婆婆没有说谎。”
“我不是说管家先生说谎,也不是说厨娘婆婆在说谎,我是问她管家先生和女主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提醒?”恽夜遥继续耐心的提出问题。
王姐说:“他们也许是不想让新来的客人随便走动吧,毕竟三楼只有女主人和管家可以去。”
“王姐,你看到过女主人上三楼吗?”
“这个……”王姐被恽夜遥问得愣住了,她只能说:“我没有看到过,这十年来,女主人没有出现在过我们眼前,都是怖怖和管家先生在照顾她。”
“那么女主人要对你们说什么?也都是怖怖和管家先生来传话的吗?”恽夜遥问王姐。
“是的,大多数时候是管家先生,怖怖传话的次数比较少。”
“大家可以想一下,如果这个家里真的除了管家先生和女主人之外,其他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怎样进入主屋二楼和三楼,那他们提醒又有什么意义呢?只要他们两个自己不说,刚才我们进来时所看到的那种机关,我想根本不可能有哪个新来的客人会无意之中打开的。”
“他们本可以保持沉默迎接客人,谁都不会怀疑什么,但是这样一提醒,反倒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也许有的人就会在屋子里研究一番。作为一直小心谨慎处理事情的管家先生来说,他会这么傻吗?”
“再说女主人,她整整十年都没有出现在家人面前,如果真的是因为烧伤或者精神状况不愿意见人,那她索性躲到三楼上去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住在主屋这里?要怖怖照顾她呢?”
“厨娘婆婆,”恽夜遥说:“前天您还对我说过,你们曾经问过很多次怖怖,让她给你们指出上楼的入口在哪里?可怖怖总是摇头,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就连于恒问他的时候,怖怖也只是摇头。我还问您,怖怖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说出来。可是您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陆先生,你耐心听我讲下去,你的房间是褐色塔楼最靠近钟楼的那一间,其实在塔楼底部的小门只是一个伪装,真正能够进入钟楼的出入口,是你的那扇房门。这件事要归功于小航,要不是他发现书房门的秘密,我们也不可能发现,其实你的房间才是进入钟楼的真正出入口。”
“管家先生以为你们都睡着了,偷偷溜进钟楼,乔先生无意之中听到他的声音,打开房门偷看,才发现他进入了陆先生的房间。当时,乔先生还以为是你们在密谋什么事情?但是他趴在陆先生房门上什么都没有听到,他把这件事告诉我们的时候,我们也很疑惑。”
“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正确的原因,后来,管家先生出事之后,乔先生来敲你的门,让你跟他一起下楼。他敲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回应,最后你出来的时候还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我和柳爷爷都怀疑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迷药?”
“联想起午饭之后,为我们准备饮料的正是管家先生,再加上管家先生偷偷进入你房间的事情,我们就大致认定,应该是他给你下了迷药,才让你在房间里一直昏睡不醒。可光有这一点,我们还是不明白,他到你的房间里要干什么?”
“直到小航发现双开门的秘密,我们才恍然大悟,管家先生是想到钟楼里面去,而且,他根本就不是从天桥上摔下去的,而是从钟楼上面被人推下去的,要不然的话,当时那么多人在塔楼里移动,任何人想要把管家的尸体搬到天桥附近,都不能保证一定能躲过所有人的视线。”
“大部分人都集中在那个时间点回大楼休息,如果嫌疑人直接走楼道,完全就是自掘坟墓。如果走密道的话会更加麻烦,两栋塔楼之间的密道并不通过天桥,要想到达天桥只有两条途径:一条是从某一间密室里进入没有人住的空房间,然后再从正常楼道进入天桥,这和直接走楼道没有任何区别。”
“另外一条是直接走过全部密道,再从房子的其他部分绕到天桥上,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屋顶了,外面的风雪那么大,一个人要单独爬上屋顶都很困难,何况是拖着一个肥胖的人,我想,就连小蒙不借助梯子的话,也没有办法完成这样的任务。”
“婆婆,我并不认为您就是诡谲屋连续杀人事件的真凶,您也许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但是,回避问题不是最好的做法,还是请您实实在在告诉我们,这15年以来到底发生过什么?您在管家先生死亡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事情到了这一步,厨娘婆婆再也没有办法伪装,她在王姐的搀扶下,慢慢坐直身体,对恽夜遥说:“你们还真是难缠,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出真相呢?15年前的过去是那么悲伤,那么痛苦,你们就不能放过我这个老太婆吗?”
“如果没有发生杀人案,”恽夜遥说:“无论您15年前经历过什么?我们都不会来追根究底。但现在,已经有好几个人被杀了,我们不得不探究每一个人背后隐藏着的秘密,来还原事实真相,所以婆婆,请您说给我们听听吧!”
“15年前的事情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厨娘婆婆嘴唇颤抖着,她看下演员先生的眼眸中,渐渐变得浑浊。
恽夜遥用力点了点头说:“重要,非常重要,这有可能关系到被贩卖的孩子!”
“……好吧,我告诉你们真相。”
“哎!等等,”这个时候,陆浩宇抢着插嘴说:“恽先生,难道你把我们带上三楼,就是为了来听15年前的故事的吗?”
“不是,但是在接下去行动之前,必须先来听一听,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听完你们就会明白了。”恽夜遥不紧不慢地说道,他把颜慕恒的手电筒拿到手中,然后照着颜慕恒向房间一角走去,不多一会儿,房间里就变得灯火通明,大家的心情也因为这透亮的灯光而放松了不少。
恽夜遥和颜慕恒回到两个人的座位上,在路过某个人身后的时候,恽夜遥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背部,这个人离开通往三楼的楼梯间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开过口,也没有人关注他,就好像再次消失了一样,不过他的的确确一直跟在众人的身边。
坐定之后,恽夜遥开口说:“婆婆,请您开始吧。”
这个时候,因为不用再伪装,厨娘的声音显得洪亮了不少,不再那么有气无力。
“而且,婆婆本身就是安泽收养的孤儿,安泽与其找其他人来管理明镜屋,还不如找自己熟悉的人,这样更容易他掌控一切。”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过去的女主人又是怎么回事呢?我来到这里的时候,的的确确是见过一次女主人的,她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但皮肤光滑漂亮,根本就和婆婆不是同一个人啊!”王姐随即又问道。
“小王,这个你听我说完,自然就会知道了。”厨娘说:“一开始,家里也会经常来一些客人,大多数是一些来求教预言的考古界人士。后来,小小的安茜因为寂寞,再加上父亲逼迫过甚,所以梦境越来越少,患上了抑郁的毛病。”
“今后每天都疯疯癫癫的,安泽实在没有办法,就把她囚禁到了明镜屋三楼之上。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就几乎旅行了女主人和管家的所有职责,而安泽,不是出门,就是每天在书房里搞些神神秘秘的东西。”
“那么安茜的母亲呢?难道她没有来关心过女儿吗?”恽夜遥问。
“安茜是安泽辞去地理老师工作多年以后,才结婚生下的女儿。这件事我并不是很清楚,因为我既没有参加安泽的婚礼,也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妻子,只是当安泽把小安带回家的时候,听他随口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