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你真的要去啊?”余妈看着刚学会走路的念念,小小孩儿穿着同款的毛衣,下面搭着蓬蓬的公主裙,踩着粉色的公主鞋,扎着可爱的冲天辫,正在认真的把妈妈刚收进去的行李从箱子里扯出来扔地上。
沈娅妮爱怜蹲下去摸摸念念的小脸,小姑娘抬头,圆溜溜的眼睛像葡萄一样黑漆漆,此刻却因为灿烂的笑容而弯成了一弯月牙。
“那那,那那。”她伸手要沈娅妮抱抱。
抱起她,沈娅妮空出一只手继续收拾东西。
“去的,我跟大哥说好了的,他特地给我申请了一个名额呢。”
似乎知道妈妈要出门,念念挣扎的要下地继续捣蛋。
余妈把她抱过去,轻轻的捏了捏她小巧秀气的鼻尖说了句小捣蛋。
念念翻了个白眼,又自己咯咯的笑开。
“看这都跟谁学的,小白眼翻的那么溜。”余妈哭笑不得。
这一年,念念的成长是沈娅妮和她最大的慰藉,看着她嗷嗷待哺到牙牙学语,再到蹒跚学步,时光没有停留一秒,转眼念念已经一岁了。
这一年招招和小伦学业很好,甚至两个孩子每年都能拿到全额的奖学金,招招有意高中的时候去美国上,沈娅妮尊重他自己的意思,也十几岁的小伙子了,个子拔高了很多,越发的有沈旭尧的模样,而且那么个冷清的孩子,却是个实打实的宠妹狂魔。
社交圈和手机相册几乎全是念念的照片,也只有在提到念念的时候,他眉眼才会温婉一些。
而小伦却分外喜欢欺负念念,揪揪她的小辫子,拿走她爱吃的零食,把念念逗的嗷嗷直哭他才高兴。
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生长轨迹,每次看到他们的变化,沈娅妮才会有种恍惚感。
噢,原来我已经三十二岁了,是旁人说的要奔四的人了。
但是老天似乎对她格外开恩,她至今还没有一根细纹,保养的十分得宜。
这个小镇在每年7月份的时候,薰衣草盛开,向日葵散发着蓬勃生机,那是她最爱的景色,碰撞在一起,往往她坐在庄园的秋千上能发半天的呆。
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完全失去了沈旭尧的消息。
在国外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布彦淮会国内国外两边跑,而让她最挂心的,就是母亲还没有醒。
她足足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她没醒,祠堂没法开,她也就一直没有认祖归宗。
在法国她主修服装设计,布家在法国也有分公司,布彦淮一直让她去实习,可她始终没松口,直逼的布彦淮这么个不管事的人,直接用私人飞机把大金空运到法国,接手了法国的IO公司,成了空降总裁。
大金现在就养在她们的庄园里,念念每天一醒就会喊毛,毛,大金就甩着那大尾巴摇摇摆摆的走到床边,把脸搁在床沿,一脸享受着念念的马杀鸡。
虽然小姑娘大部分时候都是下死手去拽他满身的毛,可大金从来不生气。
那是沈娅妮最渴望的生活,两个人,几个孩子,几只狗,还有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阳光和煦,春风拂面,有书有咖啡有音乐,人生就够了。
可是,她后面的都有了,人却缺了一个。
永远没弥补不回来的一个。
“好了,余妈,念念就拜托你了,我几天就回来了。”
沈娅妮提起箱子,听到门外有汽车的声音。
“念念,来让舅舅抱抱。”布子言一进来上手就夺过念念猛亲。
这孩子特招人喜欢,沈娅妮小的时候跟个闷葫芦一样,布清宁小的时候一看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孩子,只有念念,古灵精怪的,可爱的很。
“可是那地方打仗啊,我真的不放心。”余妈嘀嘀咕咕的,可也改不了沈娅妮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