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了两下还没接出来要说的话,庄听南懒得再听,对护士说了句,挂了吧。
说话的同时,她的最后一针也已经缝合完毕,轻轻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鄢川和朱江,两人倒是很自觉地说道,“我们来缝合吧。”
庄听南只是静静打量了他们一眼之后,“唉算了,还是我来吧,不放心你们的缝合技术,无意冒犯。只是这是你们师母,到时候被你们在肚子上缝出一条蜈蚣……放置引流管,我来缝吧。”
季若愚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不知道以前在电视上所看过的有关濒死现象的报道是否属实,如果属实,那么自己现在这样,是死了吗?
朦胧中能够看到白色的柔和的光,疼痛似乎也已经全部消失了,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感觉到柔和的白色的光,想要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却是仿佛如何都无法抵达。
自己竟然……就这么死了吗?
倒真是一个不愉快的过程啊,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自己总有一天会死亡,或许会死在病床上,或许会死在睡梦中,可是她的设想是那时候已经儿孙满堂了,自己死的时候,定然是子孙们都围在自己的床前,而自己已经走完人一生需要走完的所有历程,在她死去的时候,孩子们在哭,而她却是微笑着死去的。
这是季若愚曾经设想过的,却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死去。
究竟是为了什么?陆倾凡吗?她不知道,她到现在还清楚记得当时看到的那一幕,她想在心中替陆倾凡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发现都是徒劳,自己根本就找不出来任何解释,她想不到任何解释是可以用来解释陆倾凡为何会抱着左霜霜接吻的。
那样的一幕,比死了还让她难受。
真的,还不如死了呢,恍惚中季若愚似乎看到了自己当时的表情,看到了自己看着骆霖飞的时候,眼里的恐惧和浑身的颤抖,原来自己那个时候,那么害怕,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都已经不记得那个时候的慌张和害怕了。
但是却一直记得看到陆倾凡和左霜霜时候的心痛,她看到了自己眼睛里头的绝望,就如同看着另一个自己,重复着自己先前的场面。
真的,好难过啊。
哪怕是现在,也依旧觉得好难过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她终于看到那柔和的光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像是一扇晕出乳白色柔和温暖光线的门,好近,只要走过去,走过去仿佛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寒冷了吧?
“室颤!”不知道是谁这样说了一句,心电监测仪上头季若愚的心率已经变成了一段段不规则的曲线。
原本庄听南已经在缝合筋膜,看到心电监测仪上头季若愚的心率,低咒了一声,“该死!怎么会这样!朱江你接手这边!拿除颤仪给我!”
放着除颤仪的急救车已经被迅速推了过来,手术围布也已经被掀开,庄听南看到季若愚插着管的苍白的脸,手中已经接过除颤仪,她低声一句,“你不能死,你真的不能死。”
然后就对着一旁的护士吼道,“充电到两百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