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道看着对方有些微微发抖的双脚和身上那大小不一的伤痕，就连那一身铁甲上都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刀剑痕迹，也知道对方为了来到这里，定然是遭受了一番苦战。

但是他们的行事方式显然更像是一位军人，而不是什么江湖领袖，他那年轻的脸上却也已经写满了风沙的痕迹，更是有着一层坚毅浮现在上面。

“你是神威堡的弟子，那你可认识韩斌？”张灵道问道，他也就只认识韩莹莹和韩斌而已，主要也就是这么顺口一问。

韩莹莹是神威堡堡主的女儿，显然更加得天下皆知，而他之前在杭州看到的那位面目坚毅而俊朗的少年，此刻却也不知道去了何方。

韩振松脸上刚毅的表情终究是有了一瞬间的融化，“知道，死了！”

“死了？”张灵道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么一位八荒弟子死亡的消息。

毕竟实际上对于整个江湖来说，八荒都属于威名赫赫的组织，而他们的弟子或是重伤或是轻伤或是失踪，却也很少出现死亡的案例。

因为那些行走在江湖之中的弟子，代表着的往往都是这些门派的脸面，若是韩振天不死，那么走出神威堡的少年就应该是他。

张灵道本来以为他会听到一些，比如说对方行走在江湖大地上，又或者在其他地方研修武艺，甚至有可能在那遥远的大漠之上抵抗着敌人的进攻。

可是他在面前这位面色刚毅的少年身上，所感受到的却并没有多少悲伤之意，反而是一件平常如同家常一般的事情。

他身上也没有多少的感情变化，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死了？”张灵道第一次罕见的在江湖之中失措了，听说他遇到了无尽的生死危机，可终究是有一种幸运或者一种能力可，以让他幸存至今还未死去。

可是也就在这么一瞬间，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了人的生命究竟有多么的脆弱，那个仿佛之前还在和他一起与杭州并肩作战的少年，那个不喜欢说话，但是战斗却总是冲锋在前的少年，那个和他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是看一眼仿佛就能够把后背交予对方的少年，也就在这么一个生死一瞬，也就在这么一次似乎很是平常的聊天中，却也已经失去生命多日。

“怎么不能死？”韩振松说道，“神威弟子永驻大漠，党项人、辽人、羌人，没有谁可以永远的活着，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在下一秒死去，从上到下，从堡主到小兵，每一次出征何尝不是带着必死的决心？”

“此次来九华，我神威堡，死战！”韩振松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身后那黑压压的一大群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