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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城大牢之内幽深而黑暗。由于是边陲小镇，衙役懒散无人打扫，到处凌乱不堪，散发着腐臭气味，透过昏暗的火光，能看到地上积满的灰尘。

两人皱着眉走在污浊的甬道之内，在衙役的带领下一直往下直到到了最底层。刚一下去，就听到沉闷的不知名的声音，还有铁链的摩擦声，压抑的哀嚎声，两人对视一眼，在牢门外站定。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刑架之上用粗重的铁链绑着一个人。

不对，或许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他满身血污，从头到脚都黑乎乎的，不知道身上沾了些什么，从相貌和衣服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只能根据那断掉的腿来说明这个人是山野。

双腿就那样无力的垂着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钉有铁钉横穿而入分外恐怖，他偶尔扬起的头上七窍流血，眼睛翻白，已经不见眼珠，只能从喉咙当中发出呵呵的声音。来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凌玉浅向后退开一步，一双妙目当中满是惊骇之色，没有想到这些人尽会如此残酷，用这样残暴的手段逼供，同时也敬重这个人是个汉子，都已经这样，还死不开口。

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见到一个背对着他们的衙役手拿着一根长长的铁勾，在他身上一阵乱抓。铁钩的顶端满是倒刺，每划过一次便可带下血淋淋的肉丝。

带领他们前来的衙役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去招呼一声。行刑的人赶紧扔下手中的东西。双手在身上随意擦了擦。匆匆跑过来跪下。

“元帅，世子，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不用了，你下去吧。”

云墨淡然开口，然后拉着凌玉浅的双手进入牢房。皱眉看着那不成人形的人。

“山野大人好骨气，在下佩服。”

云墨声音当中倒多了几分敬重之情。这样的硬骨头实属罕见，也怪不得燕惊宸会拿他当做左膀右臂心腹之人。

山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像抽风机一般。喉咙当中仍旧发出呵呵的声音，良久之后，他才猛然抬起头来向前挣扎。

铁链将她的身子死死拉住，在手腕和脚踝上勒出道道伤痕，血肉模糊。然而他却毫不在意一双没有眼珠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云墨撕心裂肺的怒吼声满是绝望。

“杀了我，杀了我！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

他这几个字说得含糊不清，凌玉浅这才发现。他的下巴被人卸了。可能是害怕他咬舌自尽所以才这样做的。声音从喉咙当中发出来，像濒死的野兽奋力哀鸣。

云墨深深的闭上眼睛，似乎不忍心见他这般模样。

“既然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云墨叹了口气，再次睁开的眼睛里，满是悲悯之色。“燕惊宸…给你下过毒。而你活到现在并未毒发，你明明不想死又何必这样？”

挣扎的动静忽然停了下来。山野不动了，只有眼白的眼中一片茫然，脸上大为震惊。

“你…”

他努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可惜早就已经没有了视觉，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挥动双手，想要去摸，换来的只是铁烈的震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