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轩以纯阳真气所蕴的勃勃生机为宇文赟修复经脉之后,方才罢手,同样一脸后怕地温声道:“微臣姗姗来迟,令太子陷入险境,罪莫大焉!”
“不关太傅的事,是本宫冒失了!”宇文赟忍不住一阵感动,以前他每次犯错,都会遭到父皇宇文邕的严厉呵斥和鞭打,至今已是满屁股的鞭痕伤疤,何曾领受过如此诚挚的关怀?
“太子万金之躯,安享社稷,纵然自身武功平平,也自有麾下的大批高手忠心卖命,何必急着增长功力?”
石之轩一边谆谆教诲,一边温和地为宇文赟整理弄乱的蟒袍,最后叮嘱道:“太子的经脉仍有微创未愈,微臣等下会开一剂滋养经脉的方子交给管事太监,太子可要记得按时服药,两日即可彻底恢复如初……”
宇文赟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喉咙滚动,“谨遵太傅教诲。”
石之轩将舍利晶球递给宇文赟,微笑告退,唯余宇文赟一脸开心的笑,痴痴凝望着他潇洒飘逸的背影。
艳阳不知何时躲进了厚厚的阴云之后,空气却愈发闷热,雷声隐隐从天边极远处传来。
“早就看出这熊孩子从小缺爱,没想到竟缺成这样?也是,宇文邕忙于政务,根本没时间在一点一滴的小处关怀宇文赟,却又望子成龙,对宇文赟严加管教,犯了错动辄训斥鞭打……满屁股鞭痕棒痕恐怕就是宇文邕留给宇文赟最深刻的印象。”
石之轩心里嘀咕,脚步轻快,末了忍不住摇头暗叹,“只可惜,缺爱的骚年啊,我也不是真心关爱你哦……”
其实,之前宇文赟一开始汲取舍利晶球的杂气,近在偏殿的他就感应到了,但他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前来守护,而之后宇文赟汲取邪气过量,开始迷失神智,他也瞬间就感应到了,却也没有第一时间就赶来相救……
直到宇文赟即将经脉尽爆而亡的时候,他才姗姗来迟,掐着点儿在最后一刻将宇文赟救下……所为的,不过是借宇文赟的身体和【吸星大*法】尽可能多地宣泄舍利晶球里的杂气邪念!
刚刚将舍利晶球拿在手中的那一会儿,他已暗自以精神感应确认过,舍利晶球里的庞大杂气已然少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可惜宇文赟的意志和定力终究太差,否则多坚持一会儿就能够让舍利晶球多宣泄一分杂气……
不过嘛,也正因他定力太差,恐怕此后还是会忍不住功力暴增的诱**惑,一而再地过量汲取杂气。不需要太多,只要再来三四次,也就差不多了!”
“轰隆……”
天空愈暗,闷雷滚滚。狂风卷地,沙尘轻扬。
石之轩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宽袍,转入偏殿替宇文赟批注奏章,就像一个任劳任怨,帮助学生作弊的好太傅。
这可是个营私弄权的天赐良机,足以让他尽情地铲除异己,比如将朝野里的顽固胡人调去偏僻之地吃灰,而将亲近的汉臣提拔到关键位置。
若是以前,石之轩还不敢这么做,毕竟一旦宇文邕回到长安,定会发现他一系列居心叵测的动作,那他即使有【锁魂术】这底牌,也百口莫辩。
但如今就不同了!
宇文宪称病在家,就算手握宇文邕留下的密旨,也最多只能监视并记录石之轩擅权乱政的证据,而无权制止他这辅政大臣指导太子处理国事。
至于宇文邕回来了怎么办?
“呵呵……暴风雨就要来了!”
…………
长安城西北四十余里处。
宇文邕一身鎏金战甲,策马缓行,忽觉手上一凉,竟是零零星星的雨点,不由抬头望天,乌云沉沉,炽亮的闪电撕裂长空,此消彼长。
“暴风雨来了!”
风沙席卷中,宇文邕扬手止住身后三千精骑,喝令道:“众将士快快穿戴雨披……前方不到十里就是云阳行宫,加紧赶路!”
说着宇文邕也翻身下马,在何泉等侍从的服侍下穿戴斗笠和雨披。
不知为何,宇文邕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就像自己被某些隐在黑暗中的猛兽盯住了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