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她见过,意大利的剧院里,一面之缘,五官完美得如雕塑一般的男子。
“在下孟潮白。”他伸出手来,“我们见过。”
“是。许自南。”她伸手和他轻轻一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的手竟然有些抖。
“这幅画我很喜欢,不知道许小姐是否有意向出让?”他的目光重新投到那副画上,看得出来,倒是真心欣赏。
这让许自南有些尴尬,并非妄自菲薄,而是这幅画真有些拿不出手,“孟先生,其实您可以再看看别的画,这幅画……”她笑了下,老老实实地说,“这幅画不过是我练习之作,拙劣了些。”
孟潮白却一笑,“许小姐过谦了。再者在我看来,画的价值不在于技法如何,跟歌剧也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处,关键在于共鸣,有共鸣了,这幅画在观者来说,就价值无限,没有共鸣,再如何名贵,它也只是一副价格昂贵的画而已。”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无法可说,只是仍然不明白,“先生,可否让我知道,您的共鸣点在哪里?”
孟潮白看着画,如同痴了一般,“我想要收藏它,收藏一段时光。”
莫非,他在这幅画里看到了他曾经的少年时期?许自南不再坚持了,“好吧,您喜欢,便带走吧,笑笑,把画取下来包好。”
她不打算收钱了,知音难觅,能在她这样一副画里找到共鸣的人,也算是知音了吧?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响起一个略显霸道的声音,“这幅画不卖!”
“……”许自南头皮一阵紧,晏暮青来了,这是抽什么疯,之前从不踏足她这里,今天一来就来搅局。
孟潮白保持着微笑,看向她,意思是等她做主。
晏暮青已经走到她身边,搂住了她的腰,“不用看她了,我才是老板!”
“……”许自南无语,这人实在霸道得过分了,这画廊,白底黑字地写了法人是她!而且,就算老板真是他,开门做生意,只有怕人不买的,哪有把到手的买卖推出去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孟潮白遗憾地看着她,“在下是真的很喜欢这幅画。”
她也觉得很无奈,可是晏老板说了的话,她如果说不的话,不知道晏老板会不会把画廊给拆了?她尴尬地用歉意的眼神看着孟潮白,“其实……”
“其实这副画也是我最喜欢的,南儿,你不知道吗?”他低头,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
“……”她什么时候知道了?
孟潮白再次表示遗憾,“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这样,孟某就只能放弃了。”
笑笑送孟潮白出去。
晏暮青看着墙上那副画,以毋庸置疑的语气说,“这副时光,他还买不起!”
时光!刚才孟潮白也说,他要收藏一段时光!所以,这幅画叫时光吗?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她想起晏暮青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时,开口就说画里的人是她!她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过画里那般打扮,画的又是背影,他怎么知道是她?若不是她就是许自南本人,她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幅画的创作者了!还有,他凭什么说孟潮白买不起这幅画?他认识孟潮白?
她猛地抓住他的衣袖问,“你怎么知道它叫时光?孟潮白又是谁?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