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听了,眼角似乎有泪,“大少爷,我当不起。”
“我说当得起就当得起!”他转而对许自南说,“还有你,南儿,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许自南举杯和他轻轻一碰,“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当孩子一样疼,南歆嗤之以鼻的,她却倍感珍惜。
那是她和晏暮青度过的第一个春节,她看得出来,应该也是晏暮青自他母亲去世后过的真正意义上的春节。
像许许多多平常的家庭一样,吃完晚饭他俩便守着电视机等春晚。
许自南买了多种糖果零食,给他煮了热茶,电视里喜庆的音乐,茶几上的热茶冒着白烟,五颜六色的水果零食满满当当,只有两个人,空阔的晏家却从没像此刻这么温暖充实。
他整个人都放松而慵懒,靠在沙发上,目光有些空濛。
“在想什么?”她靠着他问。
“我在想……”他缓缓的,“原来这就是过年。”
许自南向他靠紧了些,“还有给你的呢!”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来,“给你的,压岁钱。”
他怔住,半晌才道,“你?给我?”
“嗯。”他总将她当孩子一般看待,在他面前,她也常常如同孩子那般任性,可是,如今也会有很多时候,在她眼里,他就是那个缺爱的孩子。
对她给压岁钱这个举动,他终只是笑了笑,哑声说了句,“傻孩子。”
可是她知道,他感动呢,而且感动得不行!
她开心地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快说我好!快说!”
他的笑,那么真实,“真是没见过这么赖皮的!有追着人要夸奖的吗?”
“我不管!你快说!”
“嗯。“他大笑,”好,许自南是全世界最美丽最可爱的姑娘。“
呃,台词都不换的,大叔,你这是剽窃哦!
那晚,他们一起守岁,一起等着零点钟声的敲响,许自南第一次去思考守岁的意义,守岁,就是一家人守着长长久久的岁月,永不分离吗?
零点的时候,她还给妈妈打电话,听得那边欢声笑语,心中安宁下来,多了祈祷,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吧……
初二,她和晏暮青拎了礼物去娘家拜年。
许家一早也在盼着他俩了,他们的车开到的时候,就看见冯汐坐着轮椅,抱着小波在门口迎接。
这个画面在许自南脑海中是定格的,似乎,每次她回来,冯汐都是以这样的姿态迎接和送走。
而这个画面,每次给她的,不是温暖,而是心酸和痛楚。
许家的工人也都已放了假,家里就冯婶在照顾妈妈,聊天中从冯汐那得知,厨师放假的日子又是爸爸在当大厨,冯汐说着这话的时候,满脸的幸福。
许自南陪着妈妈一起笑,日子是假的,幸福也可以是真的。
说笑间,许默沧忽然道,“你们说说话,我上楼去取个东西。”
许自南看着许默沧的背影,想起那天酒店里发生的事,心里咯噔一响。
待许默沧背影不见时,她也起身道,“我也回下房间!晏暮青,你陪妈妈说说话。”
她飞快跑上楼,没能追上许默沧,看见许默沧的背影在书房门口一闪。
她紧跟着上去,轻轻推了推书房门,却发现,房门已经从里面上锁。
她立即进了隔壁房间。
这是她小时候的秘密通道了,小时候的她调皮,总爱来爸爸书房,而且总是弄得颜料墨汁四处都是,难免的毁了好些珍贵书籍,后来爸爸就禁止她进书房了,越是禁止,小孩子不是越好奇吗?于是,发现从隔壁房间的窗户可以爬到书房的阳台来。
如今,她又得故技重施了。
长大后的她自然比小时候更加灵活,熟练地便趴在了那边阳台,里面传来许默沧说话的声音,偷偷一眼,发现许默沧果然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