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许自南还是先打了个电话询问,证实,晏暮青的确已经在公安局了,也需要她前往配合调查。
“夫人,走吧。”小麦在她放下电话以后催道。
“嗯,冯婶,给我拿件衣服来披一下。”她低声道。
冯婶给她披了件外套,自己也收拾了东西,陪她一起上了车。
一同去的还有两个保镖。
车驶出晏家,却没有驶向通往市里的路,而是在某一国道分路口拐向通往另一城市的路。
许自南顿觉不对,“小麦,这是去哪里?”
“这边不堵车,更近一些。”小麦说。
这话就像暗号一样,刚说完,坐在后座中间亦即她身边的保镖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她脖子上,而另一个保镖的匕首则架在了冯婶的脖子上。
“南儿!”冯婶惊呼。
“小麦!你疯了!”这是许自南万万没想到的,小麦是如此亲密的人!
“带冯婶下去。”小麦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抖,同时,腾出一只手来,接过后排的保镖横在冯婶脖子上的匕首。
保镖下车,打开副驾的门,从小麦手里把匕首拿回,把吓得战战兢兢的冯婶拉下了车。
“在这等着,接到我的命令后放人,让她自己回去!你消失!”小麦吩咐完以后,开着车走了。
“小麦!”许自南能感觉到架在脖子上那把匕首的森森寒意,她不会轻举妄动,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晏先生待你不薄!”
她想不起平日里小麦有什么异常,因为小麦是晏暮青指派给她的专职司机和保镖,如果不是百分之两百的信任,绝不会选中这个人!
“是!从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小麦一边开车一边道。“我一直感恩我这份薪水,是同行中的佼佼者,足以证明晏先生有多器重我,所以我恪守着我的职责,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连给你看店跑腿都办得一丝不苟,可是,直到最近,我才看清楚,什么器重不器重,全是狗屁!只有常田和阿百才是他器重的!我们算什么?就是一低贱的保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保镖!”
“小麦,你想多了!不管是什么职务,都是为那份工作服务,分什么低贱不低贱?晏先生待你、待阿百和常田不都一样吗?”许自南不知道小麦什么时候起了这样的念头,小麦跟着她这么久,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害她,一直到现在才动手?
小麦听了很是激动,“一样?我曾经也以为一样!可是最近我才知道不一样!常田我就不比了,人家有学历有能力,撑得了半个公司!晏先生在新公司里让他做股东我无话可说,可是阿百凭什么?跟我一样是保镖!一样用体力和命赚钱,凭什么他有我没有?”
“……”原来如此……
她大致记得在什么时候听到晏暮青说过,给阿百和常田有安排,原来这个安排是让他们成为真正的股东。
所以说,人心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这人心的不足,倒并非说一定就是贪婪使然,而是大多数人都有个比较之心,不一定非要自己好,但是见不得别人好,如果阿百跟他一样,永远拿着一份保镖的薪水,那小麦也不会生二心,可是,却偏偏的,阿百从保镖变成了主人,小麦这心理就承受不了这个落差了。
原来是小麦是最近才起的变化,难怪晏暮青都不曾发觉,阿百也没有觉察。
“小麦,你只看到晏先生待你和阿百不同,可任何不同总有缘由的,晏先生这么做自然也有他的道理,公司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每个人都在尽心尽力工作,难道晏先生要让每个人都当股东吗?小麦,你不能否定了晏先生对你的好。”
“对我的好?”小麦再次冷哼,“晏先生会对我好?他给我薪水,不过是要我替他卖命而已,当保镖的人,本来就是把命掉在裤腰带上行走的人,没错,我没有资格当股东,我也从来没有痴心妄想过要当这个股东,我只是鄙视我自己高看了自己!我算什么东西!”
许自南于是明白,跟他是无法沟通的了,只道,“小麦,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别问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许自南不甘心,尝试着最后一次说服,“小麦,放了我,你的本性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了解你,可是你一旦把我带走,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晏先生不会饶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