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是比骑兵冲锋更痛快的事情。还有什么是比急速之下,将铁剑刺穿敌人胸膛更为舒爽的事情。
我已忍不住要与他厮杀!我已忍不住要砍下他的头颅,纵然我是妻子的丈夫,是儿子的父亲,但我此时,是一名嗜血的骑兵。
看见了,看见了。
双方相距,不过百米。
我已能看到正面离我最近的那个敌人,我已能看到他在马背上起起伏伏,我已能看到他下巴上棕黄的胡渣,还有他手中举起来的,锋利的铁剑。
忽然,骑在马背上冲刺的弗里茨将军目光一凝,瞳孔微缩。
光明骑士团前后一共三层,前两层左右两边的骑兵速度不变,而中间骑兵速度越来越来快,就像一个巨型银色大鸟的两个翅膀缓缓打开。
“扇形冲锋!”弗里茨嘴唇轻启自语:“哼,果然如此。”但还没等他得意,他便发现光明骑士团第三层的骑兵开始慢慢脱离队伍,向左右两边偏离。
“嘶——!”弗里茨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斯洛姆骑兵左右两侧,是准备等战斗打响之后,进行包夹的步兵团与远程军团,但那个可恶的托巴好像已提早想到了这点。
还未等弗里茨细想,他的面前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平静的面孔,他穿戴着银色的甲胄与长靴,他拿着一柄再普通不过的长剑。
百米距离,转瞬即逝,两强相接,天震地骇。
马蹄错身之间,刀剑刺入肉体,急速冲锋之下,还在武器端挣扎的尸体被高高挑起,甩向地面,发出彭的一声闷响。
血红的双眼,张开的大嘴,狰狞的表情,壮烈的倒下。
烟尘四起,遮天蔽日,黄沙乱舞,江翻海沸。
我用铁剑划过你的脖颈,你的热血洒在我的脸上,哦……请你死,为我生。请你灭亡,我想活着。
敌人、敌人,我与你素不相识,我与你从未见过面,你昨日享用的,说不定是我妻子亲手栽种的土豆,你身上穿戴着,说不定是我母亲亲手赶制的布匹,你我同为人类,为何要兵戎相见。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不杀你,你便会杀我,我已忍不住要捂脸哭泣。
死吧,我的敌人,我看到了你死前眼中的灰暗,我看到了你死前眼中的不甘,但是——死吧。
生存与毁灭瞬间充斥在战场上每一处,当混战爆发,人人各自为战。
当两马错身而过,一方倒下,一方生存。
血液与断肢此时是最廉价的东西,生命化为冷冰冰的数字,正在飞快的减少。
冷兵器上总是沾染着热血,口中的呜呜啊啊的怪叫来源于胸膛上竖着插立的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