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的动作牵扯了胸口的疼痛,让他本能地冷汗直冒。可这样的疼,比起又要见不到她的痛和绝望,算得了什么……
“别看我,你走吧。”他终于不再刻意压住嗓音,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却又多了几分颤抖和鼻音,“就当我从来没来过,没出现过。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空气微微的波动。
即使看不到,郎霆烈也能感觉她直起了身,也迈动了脚步。
她走了……她还是不肯原谅他……
郎霆烈闭上了眼睛,终于放肆地让眼里的一滴湿润流下来。是她的,也混着他的……
忽然,一只柔软的手抚上了他的面,擦去了那滴泪。
郎霆烈倏地睁开眼睛,无比震惊,也无比狂喜地看着已经走到这边,半蹲在病*旁的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费芷柔看到了他眼里的喜悦和正在燃起的希望,她没有回避,凝视着他,像是在放任他心里滋生的希望。
她说着,声音轻柔地像是呢喃,“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了我惹怒了M国,受了家法,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体内流着那么多你的血,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生你便生,我死你便死……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了伤,为什么要成为另一个人待在我身边……为什么,郎霆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她知道了,还是都知道了……因为有了恻隐之心,所以才会没有马上离开,对吗?
郎霆烈苦涩地笑了,那抹刚刚燃起的希望又渐渐在熄灭。
“因为我不想要你不得已的感动,也不想成为你感情的负担。”他深深地看着她,眼里有太浓的悲伤,“小柔,我只想要你原谅我,只想要你爱我,心甘情愿的爱,最纯粹的爱……如果不是,我宁可没有,宁可做另一个人。不是曾经伤害你至深的郎霆烈,而是可以给你温暖,可以保护你的另一个人。”
“你想怎么守护,想守护多久?”费芷柔也看着他,晶晶亮的眼神勾住他眼底快要消逝的那抹光,不让它沉没,“即使我喜欢别人,爱上别人,嫁给别人,你也会一直守护下去吗?”
郎霆烈怔怔地看着她,一两秒后移开了。
“会的。”他心生悲凉地闭上眼睛,“只要你是幸福的。”
他想过这个问题。
原本扮成一个叫“阿邦”的男人,进入费芷柔所工作的快递公司,是想在她身边照顾她,也想等她平静一点后,再找合适的机会表露真心。
可是,在那个下雨天,当她在他面前,对雨中的“郎霆烈”发出“相见不如怀念”这句消息时,他怔住了。他没想到,她已心碎至此,再无转寰的余地……
是啊,他伤她太深了,这份痛足以让她决绝又失望地再也提不起爱他的勇气。就算她还爱他,还舍不得他,也不会再走向他了……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说出的这句话,比那句“恨毒了”还要令他绝望……
各自无关地生活。也许她能做到,可他,做不到。他拼尽所有力气去爱的女人,他不想放开,不舍放开,也不能放开!
那么那么的不愿意,那么那么的心痛,可最后,他还是决定了。既然他带给她的眼泪和伤痛太多了,那他就换个方式去爱她。不做让她难过的“郎霆烈”,只做让她安心的“阿邦”。就以这个身份,在她身边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一直待下去。哪怕她不再爱他了,哪怕她爱上了别人,他也一直这样地陪伴下去……
又是几秒的沉默。
她安静得连呼吸都没了声音,房间里寂静得令他窒息。
可郎霆烈不敢睁开眼,因为不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所以更加害怕。曾经那样强大自信的男人,如今,在她面前,已经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卑微又怯懦,小心翼翼地只求能在她的世界里占有那么一丁点的角落。
“你的意思是,以后你都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对不对?”
郎霆烈睁开眼睛,看着她没有波澜的脸,不太确定她说这句话的意思。难道她愿意让他靠近她的生活,像朋友一样地相处吗?
“如果我邀请,你也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对不对?”费芷柔不等他说话,又说。
胸口一紧,看着她认真严肃的脸,郎霆烈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他低垂下黑眸,轻轻点头,脑海里却不敢想象她穿着婚纱站在别的男人身边的样子。
“如果我请求,你也会像保护我一样,去保护我的爱人,对不对?”她继续问,表情平淡,像是在问吃饭了没一样。
他咬紧了牙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如果我和别人生了宝宝,你也会像守护我一样,去守护我的孩子,对不对?”她没有停歇,又问道,目光紧紧盯着他垂下的眼睛。
守护她和别人的孩子……她一定要说这种话来折磨他吗!
没有与她对视的黑眸里已经染上了血色,在极度隐忍着某种快要爆炸的情绪!
“郎霆烈,回答我,”她仿佛没有感受到他的痛苦,不耐地催促着,“你会那样做的,对不对?”
比较她那样平静地提问,郎霆烈却赤红了双眼,仿佛听到了最毒的话,最刺耳的话,最不可思议的话!
题外话:
秋妈这几天都在熬夜给儿子做手工,今天就四千吧,以后补上!请谅解,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