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他在那边问。
“嗯……”她回来给他整理了那么多病例,早困成傻子了。
他于是叹了声气。
“怎么了?”他林黛玉附体了吗?怎么越来越悲春伤秋啊?
“你啊,你有没有发现,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从来不给我打电话?”他那语气,十足十地像怨妇。
阮流筝清醒了些,皱着眉觉得他抢是不是抢了她的台词?他们之间是这样吗?为什么和她记得的不同?她分明记得,只要不是年节生日,她不给他电话,他从来就不会打给她?
可是,再仔细一想,好像自她回来后,的确是他说的那种状况……
“那个……太困了嘛,没想起来……”她躺在被子里解释。
“算了!”他悻悻的,“还是想告诉你朱雨晨的事,她跟我说,如果她没能从手术室里出来,卡里治病剩下的钱就帮她建立一个老兵基金。”
“老兵基金?”这是一个24岁女孩的想法?
“嗯,她说她爸就是退伍老兵。”
“可是……她有很多钱吗?”阮流筝觉得震惊。
“嗯,我看了,还不少。朱雨晨说她没上过大学,因为喜欢看书,所以开了一家书店,开了很多年了,赚了些钱。”
阮流筝还在思索这个问题,他在那边又道,“流筝,我在想,不管朱雨晨怎么样,这个老兵基金我都想帮她建起来。我自己其实也有关注这个问题,零零碎碎地捐过一些款,但是没时间和精力去做基金的事,她能有这个想法很好,以她的名义建个基金,我自己也会存钱进去,找个代理人打理一下,专门找人负责料理常务。”
原来这里才是他要说的重点……
“当然好啊!”她只是觉得,朱雨晨这么说,不是在交代后事吗?
心中又变得沉重,第一次不像一个医生那样问,“你说,小雨她能完全治好呢?”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人人都念过的话,“To/cure/sometimes,to/relieve/often,to/coys。”
她默默地放下了电话,她懂……
朱雨晨写了封委托书,还真的公证了,将她委托给宁至谦的事写在上面。
手术前一天,忙完所有的事,阮流筝带着微笑,尽量让自己脚步轻快一些,走向朱雨晨病房。
朱雨晨这两天倒是真的很乖,很听话,答应了她不再在本子上写写写,还真的说到做到了,此时正坐在床上,用梳子梳头发。
应该身体不是特别舒服,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来,只不过,她是个特别能忍的人,旁人谁也无法估量她的疼到底疼到了哪一分。
“小雨。”每次,她都要走到床前很近的地方,朱雨晨才看得清是她。
听得她的轻唤,朱雨晨朝着她的方向笑了笑,“是医生姐姐啊……”今天,视力好像又差些了。
“是的,小雨现在觉得怎样?”她拿过朱雨晨手里的梳子,轻轻帮她梳着。
“还好。”朱雨晨明显是在忍耐,“医生姐姐,是来帮我剃头发的吗?”
阮流筝把她把头发绑好,“嗯,是,可是也不是。小雨,你听。”
她话音一落,走廊上就传来“生日歌”的歌声,谭雅推着蛋糕走了进来,蛋糕上点着24根蜡烛,朱雨晨今天满24周岁。
朱雨晨视力不太好,可听力还行,听着歌声,渐渐有明晃晃的烛光映入眼帘,她于是明白了什么,眼中蓄满泪水。
“小雨,生日快乐。”阮流筝轻轻抱了抱朱雨晨。
“生日快乐,小雨。”宁至谦、丁意媛、谭雅还有其它在科室,此时又有空的医生和护士都进来了,齐声对她说。
“谢谢,谢谢你们,我……我真的太感动了……”朱雨晨眼泪哗哗直流。
丁意媛将一束百合花交给朱雨晨,“小雨,我们神外所有医生护士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像鲜花一样明媚鲜妍。”
---题外话---算是加更结束吧,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