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卢军退了!”
曹希金心头大惊,不可置信的看向城外,就见平卢军果然潮水般退却。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分明就要攻占城头了,怎么会忽然退走?!”曹希金惶恐不安,唯恐李晔有什么阴谋,以平卢军的攻势,今天日落前,就能把城池攻下来,现在却忽然退了,这让曹希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退了就好,退了就好,博州又多了一天的时间,我们说不定可以等到援军赶来!”一名将领激动道,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曹希金却不这样想,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可不笨,不认为李晔会做傻事。
赵破虏来到中军大帐,得到许可进入后,就迫不及待的问李晔:“军帅,城池今日就可以攻下,为何忽然要停止进攻?”
他攻城数日,部曲也有死伤,眼看就要建功了,李晔却忽然下令撤退,赵破虏自然不解。
李晔正在和李振议事,闻言抬头,叫赵破虏坐,让人给他端了碗水,这才不急不忙道:“魏州派了援军过来,还有两三天就能到。”
赵破虏没心思喝水,虽然确实很渴,他端着茶碗掷地有声道:“魏州来了援军又如何,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打就是了......”
说到这,他忽然怔了怔,作为军中宿将,他很快明白了李晔的意思,顿时双眼放光:“军帅的意思是,要吃下这支援军?”
李晔微笑道:“魏博军二十万,在魏州的有十万,若是据城而守,大军攻城伤亡太大。这回曹仲明派了五万部曲,过来救援博州,若是能在野外将其歼灭,日后攻打魏州就容易得多。”
“军帅英明!”赵破虏立即赞叹,援军是来救博州的,若是他们还没赶到,博州就陷落了,他们自然不用来,肯定原路折返。李晔放着博州不攻克,才能吸引对方过来,这道理跟钓鱼一样。
李晔看向刘大正:“刘将军,你去亲自勘探博州东南面的地形,找个有利地方设伏。等魏州的援军过来了,就不要放他们走。你们那边何时打起来,赵将军这边就能相应发动对博州最后一战。”
刘大正当即起身:“末将领命!”
两日后。
平卢军发动对博州城最后一战。
李晔升空而望,将博州城全貌纳于眼底。
这两日来,大军并没有放弃进攻,只是维持在一个攻而不破的程度上。这是为了给博州城施压,好让他们不停催促援军赶来。援军救人心切,刘大正伏击成功的可能性才大。
以李晔的修为,可以和圣子直接去魏州,摘了曹仲明的脑袋,但是那没有意义,不会直接决定战争胜负。曹仲明死了,魏博还是魏博,魏博军会有新的领头人物出现,带领州县抵抗平卢军。藩镇是藩镇军的根,有他们的家人田产财富,这跟边军把守边关不同。
只有平卢军攻占了州县,这才是货真价实的胜利。
曹希金眼看平卢军又开始攻城,脸色渐渐的又白了。跟前两日软绵绵的进攻不同,这回平卢军又恢复了如狼似虎的攻势——前两日,都是天平军部曲在打。
“完了,博州城完了......”曹希金面如死灰。
一名将领道:“将军勿忧,援军马上就到,博州城会守住的!”
曹希金绝望道:“援军不会到了。”
将领大惊失色,满脸不解:“为何?他们明明就快到了。”
曹希金咬着牙道:“平卢军这两日暂缓攻势,为何?项庄舞剑罢了,意在伏击我博州援军!”
将领禁不住后退两步:“那援军岂不是......但这两日来,将军不是一直在催促援军赶来?那岂不是......”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那是把对方往火坑里推。
曹希金看了将领一眼,没有多言。
李晔的用意,他也是今天才想到的。况且,就算早就想到,他就能让援军不来救自己,原路回去?那他岂不是死定了?
现在平卢军开始猛攻,也就意味着,援军已经败了......若是援军胜了,李晔的部曲,肯定会去阻击援军,最不济,也不敢攻城,那会被曹希金与援军里应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