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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东土九州洞天福地的享有者,道门仙廷的统治秩序已经维持千万年,仙廷修士自视为仙人,看待凡人如蝼蚁。
两者实力有天壤之别,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存在,仙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尊严会被凡人挑战,自身的性命会受到凡人威胁。
黄景元也没想过。
所以当李晔说出那句话后,他感觉很荒诞。
如果是平常时候,他一定会笑。大声嘲笑对方。就像陈继真先前做的那样。但现在不行。因为李晔的说完之后,他就取出了卢具剑。
看到卢具剑,黄景元禁不住神色一变。论品阶,卢具剑不过是凡间法器。凡间法器,跟仙域法宝不可同日而语。但卢具剑却不是普通的凡间法器。它是天子剑。
天子掌天下,恩威并施,得百姓心甘情愿臣服,所以能汇聚众人气运。
所谓“恩”,就是仁政;所谓“威”,就是暴力。文武兼备,天子才能久治天下。文收臣民气运,可养龙气之力;龙气之力镇压天下气运,反过来则助天子驭宇内。
天子剑最珍贵之处,就是能与龙气完美切合,两者相互裨益,可最大限度提升人主战力。
传闻,真正统御天下的皇帝,当内有龙气,能吸取万民气运,提升皇帝修为境界;外有卢具剑,能汇聚天地灵气,提升皇帝临战之力。两者相互融合,有希望达到皇帝至境——天地无敌。
不过这只是传闻,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个帝王,能够做到天地无敌。他们顶多只是人间无敌而已。
但也有那么几个帝王,曾极度接近过那个境界。那个因为天地无敌,所以可以颠覆天地秩序、再造天地秩序的境界。
譬如说,始皇帝嬴政。
——在五大道门盛于人间,道门修士稳坐仙廷的时候,那个不尊道门,而奉法家行帝道的,前无古人的人间第一个皇帝,嬴政。
始皇帝不仅一统山东六国,而且四面扩疆千万里,将无数未开化之地的百姓,纳入华夏统治秩序中,其教化蛮夷、传播华夏文明之功德,鲜有人及。
若说汇聚百姓气运,谁又能比得上他?
在大秦一统天下,法家大行于世,道门仙廷因为人间香火供奉和信仰之力大减而衰落式微的情况下,他本有成就皇帝至境,颠覆天地秩序,再造天地秩序的机会。
自人教大显,道门修士从妖族手里夺得仙廷,成为天地主宰之后,这天地秩序已经千万年不曾变过。
黄景元眼珠骤然一阵疼痛,将他飘忽的思绪一下子给拽回来。
他眼珠的疼痛,是因为卢具剑绽放的光芒。
那光芒犹如火焰,升起百十丈直上碧蓝苍穹,形成一座巍峨险峰。
在这座青白火焰山的照耀下,黄景元不得不眯起眼。
如此声势的剑气,黄景元见得多了。在仙廷有诸多大修士,剑气勃发比这声势浩大的,多不胜数。
但此刻,黄景元脸上的震撼之色却极为罕有。
他在这道剑气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可被镇压的锐气,一股不可被违逆的霸道,一股一往无前谁也不服的豪情。
博闻广记的黄景元双拳紧握,这才抑制住双臂的颤抖。
那是道。
是李晔自身的道。
他竟然在真人境就悟道有成,并且形成了自己的道!
这还不止。
黄景元和陈继真对望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于是黄景元明白,陈继真也看出来了,李晔剑气中蕴含的道,是帝道!
天地帝王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