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三天时间,鹤翔军在鹤川岭北麓、文湖埠一线所建造的十数座坚固防寨,就被河西逐一拔除,河西军顺利推进到文湖埠防线最内侧的主城之前。
文湖埠防线的主城,也是鹤翔军这几年重点经营之地,城池之坚固绝不在池山城之下,还部署有大型的防御法阵,然而除了数次坚定有力的反击,给河西兵马造成不小的伤亡之外,并没有阻止文湖埠防线的彻底崩溃。
在十数日的攻防战中,河西也有近两百架重型投石弩被摧毁,但陈海在黑山最早投入战场的配重式投石弩,太容易制造了,河西军在池山防线上的辎重营,每天就能造出数架重型投石弩送到前锋战线上。
当然,鹤翔军也掌握配重式投石弩的制造图卷,也尝试在防线上制造部署大量的投石弩进行对抗,但重型配重式投石弩,制造谈不上什么难度,对制造材料的强度要求却极高。
主要配件除了用万年古树外,还都要用八级淬金铁铸造,这样才能承受住在三五千步外投掷上千斤甚至数千斤重的石弹——每一架重型抛石弩,仅配件就要耗用数千斤甚至上万斤八级淬金铁。
此时的河西,每个月都能从鹿城额外获得十到十五万斤的优质淬金铁,鹤翔军拿什么跟河西拼消耗?
另外,主要还是重型投石弩的操作太简便了,无论是开采、运输石弹,以及在敌阵前操作投石弩抛掷石弹,没有一点修为的凡民就能够完成。这使得鹤翔军每一次出城反击,虽然都能推毁数架甚至十数架重型抛石弩、杀死、杀伤数百名甚至上千名操作抛石弩的辎重兵,但或死或俘,自身要折损数百精锐。
对比如此悬殊的比拼消耗,鹤翔军在文湖埠防线主城坚守了十数日,就完全支撑不下去了。
十数日,河西折损两万多辎重兵,绝大多数都是随时能补充的民勇;相比较之下,鹤翔军折损的将卒里,有三四千人是鹤翔军之中堪比道衙兵最精锐的战力,可以说是极惨重的伤亡了。
鹤翔军最终被迫放弃文湖埠防线主城,从溪谷退入鹤川岭深处;又由于鹤翔军掌握不了战场的制空权,从防线撤下来,在河西军战禽营的数次强突下,也是伤亡惨重。
虽然鹤翔军为防备淬金箭雨的覆盖,也大量制造重型护盾编入军中,但御禽锐卒乘战禽突杀进来,战术灵活多变,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河西占领文湖埠防线后,武威神侯及世子董畴便进驻文湖城,将文湖城当成新的前进基地,集结种种作战物资、调配兵马;而在杜羽、董浦等人的率领,前锋战阵沿着文湖埠南面的宽阔溪谷,继续快速往鹤川岭深处延伸。
鹤翔军在经受惨重的伤亡之后,放弃文湖埠防线,对士气的伤害是极大的。
从文湖埠往南,在鹤川岭中部的溪谷深处,鹤翔军沿线虽然还筑有六座坚固的防寨,但没有一座能在河西军前锋战阵的进攻支撑住十天,到五月中旬,河西军就打通了从鹤川岭中部溪谷直入鹤翔川腹地的通道。
鹤翔军主力仓皇后撤,而贺兰剑宗所属的大小玄修宗族,为避免被河西精锐围歼,这时候只能纷纷选择放弃鹤川岭的洞府。
这些于鹤川岭绝险之地开辟的洞府,原本与文湖埠的城寨一起,共同筑造鹤川郡北部的坚固防线,谁能想到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被河西军无情而犀利的撕成粉碎?
鹤川岭往南四五百里,一直到鹤川湖沿岸都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处于弱势的鹤翔军,虽然并没有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还有好几十万的战卒可用,却不敢在这里平原城池与河西争锋。
鹤翔军主力以及鹤川郡境内的大小宗阀,在河西军前锋杀出鹤川岭之后,被迫分作两路,一路往贺兰剑宗的根基之地,往贺兰川、贺兰山脉方向撤退,一路往鹤川岭与秦川郡之交的梅山撤退。
而这时,武藏军增援鹤川的两路兵马,一路刚刚抵达石宁城外,正准备强攻被秦穆侯董寿袭夺的石宁,打通从水路进援鹤川的通道,这时候也被迫仓促后撤,拉开与董寿所部的接触。
而另一路武藏军援兵在两三千里纵横的梅山腹地才刚刚走了一半,这时候也只能被迫在梅山停滞下来,一方面接受鹤翔军南逃的势力,一方面在梅山择险谷山隘,建造更坚固的防垒城寨,防止河西有可能趁势从梅山攻入秦川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