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怎么了？”

“OK，你出殡的那一天，我会给你献上一朵美丽的兰花，以此祭奠你扯淡的一生。”白已冬说得好像哈维准备上战场一样。

哈维哼道：“别搞笑了！战场的子弹都杀不了我，区区橄榄球，有什么了不起的？”

“等你被送进医院，奄奄一息的时候，你就知道橄榄球有多了不起了。”白已冬的丧气话一句接着一句。

哈维偏不信这个邪，回呛了白已冬一句，“我他妈倒要看看谁更狠，那帮糟老头知道战场是什么样吗？他们见过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吗？”

“那真是太遗憾了，你应该知道你不能带着你的手雷和自动步枪上场比赛。”白已冬嘲讽道。

“只要心够绝，橄榄球算个屁！”

“哈哈哈！”哈维这句“只要心够绝”戳中了白已冬的笑点。

“你笑什么？”

“看来你也不是一点时事都不留意的嘛，连这句话都知道。”白已冬笑道。

哈维哼了声，“那是当然，我也要跟紧时代，况且前几天满世界都是个关于科比的报道，我他妈买个汉堡都能遇到八个穿湖人24号的球迷，能不知道吗？”

“那行吧，你就参加吧，我会去看的，必要时，帮你收尸。”白已冬说。

橄榄球本身就是一项在美国很受欢迎的体育运动，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在美国很多城市，它已经变成了一种信仰，甚至说是一种宗教。

橄榄球所带来的那种热潮、疯狂程度不是说一群人的量级，不只是一个学校，而是可以凝聚整个州的人。高中时候橄榄球比赛一般是放在礼拜五，在美国，别说每个城市，就算是郡都会有属于自己区域的高中橄榄球队，所以通常可以看到的是，每个礼拜五晚上，很多商店的老板都早早的将下班的牌子挂在了店门口，提前打烊关店，就是为了能去看橄榄球比赛。

关于橄榄球的联赛，从小小孩到老人，各层各级，只要你想参加，就能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

哈维参加想是最普通的老人联赛，偶尔有几个厚脸皮的中年人参与，但参赛人员名单多以老人为主。

哈维担任跑锋，负责为队友开路。

一般来说，跑锋由全队跑得最快的人担任，可哈维并不是。

在哈维的强烈要求下，这支不怎么专业想队伍让哈维担任跑锋。

白已冬不怎么看橄榄球比赛，但也知道这项运动在美国有多么火爆。

篮球的热度只够蹭橄榄球的灰，每年一度的超级碗更是全美的盛会。

看见哈维穿上一身精良的护具，白已冬稍稍放心，应该不会被撞得满地找牙吧？应该…嗯…应该…

比赛一开始，白已冬捂住了眼。

哈维直接被撞倒了。虽然选手都是业余的，但业余也分会玩和不会玩，在场的选手都是经常锻炼的业余玩家，和哈维这个不怎么锻炼的门外汉一比，个个都是大师。

哈维成为场上最弱小的一个，谁都能来欺负一下。

看着哈维一次次被撞倒，白已冬很不安。

哈维不是那种遇到挫折便认输的人，那些人如此针对他，肯定是因为他的臭嘴说出了一些难听的话。

现在叫停比赛还来得及吗？白已冬正要喊停，哈维便被对方阵中最强壮的人撞飞了。

他没有再站起来，比赛暂停。

白已冬跨过护栏跑进场地，“安科！安科！”

白已冬跟随救护车前往医院，哈维戴上了氧气瓶，医生发现他身上多处摔伤，最后撞到头部的那一下使他昏厥。

“太乱来了，再打下去他就没命了！”医生没认出白已冬，以为他是哈维的孩子。

几个小时后，哈维醒来，看见了他的家人。

白已冬和哈维的家人说明了情况，他们表示理解，哈维是一个古怪的老头，只要做出决定就听不进任何劝谏。

深夜，白已冬还在医院。

“从现在开始，你老老实实待在医院，我会帮你退出那个联赛。”白已冬说。

“退出？不，才刚刚开始呢，为什么要退出？”哈维摇头道。

白已冬冷哼道：“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医生说再打下去，你会死。”

“那是因为我还没经过专业的训练，给我一段时间，我保证把那帮老货撞得连假牙都找不到！”哈维说话的时候还挥了挥拳头，扯到伤口叫疼。

“你年纪大了，别再折腾了。”白已冬说。“我们可以再找其他的事情做。”

“白狼。”

哈维第一次这么叫他，“我知道你是大人物，每个人都这么叫你， 99%的明州人都认识你。”

“哪怕是你这样的大人物，难道就没有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吗？”

哈维说：“我都这把年纪了，不知道哪一天就被上帝召回，我的人生充满遗憾，但我还可以弥补一些，因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不会后悔自己失败，我只会后悔自己未曾做过的事情。”

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吗？

谁没有呢？

白已冬叹了一声：“随你的便吧，我还是那句话，你出殡的那一天，我会给献上一束兰花，以此祭奠你扯淡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