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沈若凡的神情,周若眉心中一痛,不仅是看着的感受,而是如沈若凡在寒月楼下神奇的感同身受,那一刻,周若眉急切,沈若凡却更急切,而这一刻也一样。
“为什么?”最后沈若凡只是吐出了这三个字,他能感觉到周若眉对他不是没有感情。
周若眉张开欲言,却不知道说什么,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句,给让周若眉有窒息的感觉,“我们适合做朋友。”
所以不适合做恋人吗?沈若凡暗自补了句,没有再继续问什么,他终究不是会为情感动不动就要死要活,拿不起也放不下的人。
只是望着周若眉,沈若凡真的有些不甘心,他自我保护心太强,期望获得温暖,但相较于获取更多,他更害怕失去,所以在利益得失上,他选择的是减少更少,不主动进取便不会受到更多伤害,失去更多。
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受到伤害的确更少,坏处便是许多本可以得到的东西都会错过。
不能说错,也不能说对,只是因为拥有太少,害怕失去。
这才是某人在注孤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关键原因。
默默对视,周若眉一言未发,但心中却如刀绞一般,沈若凡心里不好受,难道她就好受了吗?
亲手把自己期盼着的幸福推出去。
甚至把自己爱的人推到别人的怀里,君子之交淡如水,但男女间的情分,如果选择前进,最后却失败,通常不会继续保持原样。
而她清楚沈若凡的性子,外表洒脱,但内里执拗,如果放弃,会矫正过往,宁错杀,勿错放。
断便断的干干净净,带着分幼稚和不成熟。
只是如果这样,能让沈若凡忘了她,也……不错。
人生本就不是一帆风顺,就是在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的挫折与不如意,所以才一点一点的成熟,回首过往,种种不能接受,也能平淡面对。
那时候,感觉淡了,便不会有太多的感触。
至于她自己,不必考虑。
但这刀割一般的痛,尤其是看见沈若凡的表情,周若眉那本该狠下的心,却又软了几分,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若凡,如果五年后,你还能来不二庄见我,而且你还保持现在的心,不管你要什么,我都愿意。”
沈若凡一愣,脸上露出一分喜色,五年,不短,人生中的五年也不多,但关键却不在这儿,而是等。
有人说,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等他,是在跟她说忘了他,而一个女人让一个男人等他,是什么意思,沈若凡忘了。
但他知道,自己这场还没有开始就被中断的初恋仅仅只是中断,而不是到结束的地步。
周若眉话一出口,便不知道再说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是对是错。
沈若凡忽然一笑:“朋友,五年,我记得江南女财神向来一诺千金是吧。”
“是,五年,如果你还会上不二庄。”周若眉也露出一丝浅笑。
“那现在你还是我朋友。”沈若凡道。
“不管日后如何,你若找我,我决不推辞。”周若眉道。
“那我在不二庄的房间,就麻烦你天天打扫了,我估计每个月都要去不二庄住住,还有你洗澡的时候留道门给我呀。”沈若凡忽然凑近周若眉,近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周若眉面色一羞,好似有些慌乱地退后一步,她忽然有一些后悔,随即又做出一副恼怒的样子,洗澡的时候给你留门,你是真想来下次呀。
话没说出口,手就先落在了一只粗糙的大手上,周若眉挣扎着却脱不开,目光看着沈若凡,却见他已经贴在了自己面前,轻声道:“朋友也是可以牵手的,对吧?眉儿。”
眉儿。
周若眉芳心颤抖,这么叫过她的,从来都只有几个长辈,从未想过会有别的人这么叫。
至于前面的牵手,周若眉反倒忘了。
“太阳出来了。”沈若凡忽然道。
周若眉闻言看去,地平线上,一道金光浮现,万点金芒迸射。
“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去泰山看。”沈若凡道,握着周若眉柔若无骨的玉手,先前的挫败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泰山吗?”周若眉好似默认了沈若凡的动作一般,望着沈若凡,面上浮现一丝美艳的笑意,就这样也很好。
握着沈若凡的手,周若眉感觉二十多年来,从未像今夜一样开心过。
淡淡金辉下,恍若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