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夫妇俩都有自己的事情。
“夫人,是这一块吗?”安奴施卡翻出了安娜想要的东西,那是放在安娜的嫁妆里面的,斯基华送给她的皮料,金棕色的狐狸皮,摸上去手感超级好。
“是的,就是这个。”安娜高兴地点点头,接着她在纸上面涂涂改改,然后给安奴施卡比划着,表示她需要做成这个样子。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安奴施卡有些惊讶。
“在比较寒冷的地方,猎人们都喜欢用这样的护膝来抵御寒冷。”安娜说,免得安奴施卡对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
“这真好看,夫人。”安奴施卡对于安娜设计的样式很喜欢。
安娜把东西交给安奴施卡,虽然她会设计一些东西,但你要让她一个现代人拿起针线还能龙飞凤舞,那可不太可能。况且,安奴施卡的手艺很好,放着这么现成的手工不用实在是太浪费了。
不过,她眨了眨眼睛想了想,也许她自己也可以学学。毕竟,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和别人帮忙做出来的礼物总是不太一样的。
等到快要七点的时候,积雪已经有了厚厚地一层了。
安娜吃过晚餐就把卡列宁拉到了院子里。
“我们来玩雪吧!”安娜提议道。
卡列宁皱眉:“安娜,天色已经晚了,而且,太冷了,你可能会生病。”
卡列宁总是那么务实,以及,有些不解风情。
所以,在卡列宁来拉她的时候,她表示拒绝起来。
“至少,陪我堆一个雪人。”她挣扎道。
于是,卡列宁就保持那么一个尴尬的动作,似乎他正在强迫一个孩子离开她心爱的玩具。
卡列宁飞快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瞧见了萨沙他们正围成了一圈,在瞧见他的目光后,都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科尔尼不自然地看着萨沙的头顶说话。
卡列宁沉默了一下,然后又快速地抬头扫视了一下,以萨沙为首的人都用一种“可怜的女主人”这种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妻子,间或看着他,眼神转变为“真是狠心的男主人”。
卡列宁这一招实在是太快,仆人们都来不及收回视线,但最后,他们索性都津津有味的看着,特别是萨沙,她用一种宠溺地语气说道:“哦,先生,别那么古板,我会为你们熬一锅热腾腾的姜茶的。”
“天呐。”
在卡列宁做出什么反应之前,他的妻子率先起来了。
安娜看到了萨沙他们,她脸都红了,然后站直了身体对卡列宁干巴巴地说:“我们走吧。”
但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卡列宁说:“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堆一个雪人。”
安娜惊讶地看着对方。
萨沙把蜡烛在地面上点燃了起来,好让更多的光亮能照到他们。所以,安娜不确定卡列宁脸上的到底是灯光还是什么。
“来吧,安娜。”卡列宁说,他蹲下身子,开始把雪做成雪团子,最后滚大它。
这并不是什么技术活,尽管卡列宁小时候也不常这么做,但它并不难。他做好一个雪人的身子,旁边就弄好了一个雪人的头。
卡列宁把雪人的头堆在身子上面。
安娜不知道从哪里捣鼓出了一些石子,甚至还有一根胡萝卜。
“没有胡萝卜鼻子的雪人可不像是雪人。”安娜冻得有些哆嗦,但还是笑得很开心。
卡列宁认真地审视着这个雪人,它真的很普通,而他到现在也没感觉到有多少乐趣。
他依旧不太明白自己的妻子为何会喜欢这种寒冷的游戏。
不过,看着她被冻的有些发红的脸颊,还有开心的笑容,卡列宁觉得,也许堆雪人本身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但总归会有一点有趣的部分。
他们重新回到大厅,开始饮酒。
安娜给卡列宁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半杯,他们喝着酒,借着酒兴,有人唱起歌来了,卡列宁看过去,是门房卡比东内奇。
屋子里热热闹闹的,他喝着酒,看着妻子如花的笑靥,最后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在无人注意的时候饮下了这杯酒。
待他放下杯子的时候,就瞧见他妻子正用一种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
卡列宁在桌子下面慢慢地伸过手去,握着了那只小手,然后再一次瞧见了妻子那羞涩的笑意,感受到了对方回扣的手指。
“这就是我给你的圣诞礼物,亚历克塞。”他的妻子这样说,有些狡猾地笑着。
卡列宁觉得身体里正蒸腾着一股子醉意,朦朦胧胧的,连妻子的脸庞都像是有明亮的星星在闪耀一样。
他略微颔首,道:“我喜欢这个礼物。”
“你醉了,亚历克塞。”妻子甜腻腻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卡列宁平静地说:“我没醉。”他当然没醉,世界不过是一下子都消失了罢了,除了他妻子的样子。
这是一个美好的平安夜,他想,并且将这个回忆放进了心中,妥帖的收藏着。
第二天,卡列宁在圣诞树下发现了又一份属于他的礼物,藏蓝色的手织围巾,末端是他名字的首字母,用银灰色的丝线织成的。还有一对护膝,毛皮料子,这三份礼物似乎都秉承着一个概念。
院子里的雪人在白天的时候才被人发现,它正有些突兀地挡在了门口,可任谁也不忍心把它搬走,毕竟,他们自家先生可是一大早就发现了这不太体面的事情,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认了它的存在。
今天是圣诞节,人人都需要休息。
今天是圣诞节,所以他们的先生所有不合理的举动都是合理的,包括在家里还系着围巾。
当然了,毕竟今天是圣诞节不是吗?至于这条围巾所引发的一切事端,那都是明天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