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既不惊讶也不气馁,打光一弹匣子弹,抬起枪口,将挂在枪管下的榴弹发射器对准机器人,射出一发榴弹。
这不是寻常的榴霰弹,是为对付可能遇到的tov机械骡而专门带上的碎甲榴弹。碎甲弹射在机器人的胸膛上,让它的身体明显顿了顿,剧烈的冲击对它的内部构造产生了相当的危害。
少女低头装第二发榴弹,陈兴感觉正侵入蔚蓝光雾的红潮骤然变弱了,现实视野里,机器人眼部原本融为一团的红光分离出一点,向少女射出一道猩红光线。
这是个机会!
杂念没有让陈兴的意识有任何动摇,抓住这个空隙,用意念推动那团“自己”,向红光发起猛攻。红光的反应不够迅速,被干净俐落地推了出去。
机器人分离出去的那点红光重新融入,少女身躯倒地的动静也进入陈兴的感知中,将探究少女情况的冲动压在蔚蓝光雾下,陈兴集中全力,迎接再度袭来的三道红光。
我好像有了意识防护罩这样的东西,叫神经屏障是不是更酷?
陈兴给意识空间里这团自己化身的蔚蓝光雾取了个名字,毕竟它之前是将神经系统的感知与大脑的思维隔开,现在也是保护神经系统不受外来力量侵害。
然后陈兴醒悟,自己竟然还有余裕思考这种闲事?
虚无之门关闭了,机器人入侵的红光被挡在了外面,攻击就像撞门一般,虽然随时都会破门,但陈兴只需要少部分意识关注就好。
机器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肩头耸动,两根管子如蛇一般蹿出,自左右两侧袭向陈兴的脑袋。
陈兴低身翻滚躲开,乐靓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不停,步枪和装着榴弹的弹带都丢在地上,他一手一件捡了起来。
装弹,射击,大片火星在机器人的脑袋上炸起,震得它倒退了一步,即将靠近陈兴的管子也乱舞起来。
红光大作,意识空间里,那扇门被撞开,红光之潮倾泻而下,侵入神经屏障。
陈兴没有理会,甚至没有分出更多意念去管,任由红潮不断削弱屏障。继续装弹、射击,机器人的脑袋绽放起一团团火芒,三发、四发、五发……
红潮断断续续,如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屏障渐渐消散,而那两条管子也在乱舞中找到平衡,再度袭向陈兴的脑袋。陈兴依旧没停,实际上他也停不下来,只有这样才能击败机器人,除此别无他法。
屏障只剩下薄薄一层,预测中那种神经紊乱,大脑失常的状况也许在半秒之后就要发生,而两根管子如巨型针头的末端也即将插到陈兴的太阳穴上。
又一发榴弹射在机器人的头部,那里表面已经露出银亮的本色,火星四溅,机器人僵住了。
陈兴低头闪过两根管子,见机器人眼部的红光消散,松了一口气。
战斗还没结束,头部应该只是机器人的探测系统,以及发射那种不可见光线的武器系统,主控系统并未损坏,甚至还有备用的探测系统操纵着“吸脑管”继续攻击陈兴。
没了那种能破坏神经的光线,应付机器人就轻松多了。陈兴带着它绕了几个圈子,找到一根铁管,引着两根吸脑管绕在了上面,再从机器人的胯下钻过,将管子当成绳索,让机器人尝到了作茧自缚的滋味。
费了老大力气,砸掉了机器人的脑袋,冲着脖子里轰了好几发碎甲弹,确定这个机器人再没任何动静,陈兴这才真正放心了。
想起乐靓和搬运工的情况,陈兴心情又沉重起来。
他先查看了民工,都是闭着眼睛,满嘴白沫,除了呼吸再没任何动静,神经系统应该完全被破坏了,也就是医学上所说的彻底的植物人。大脑还可以思维,但失去了所有感知,所有控制身体的机能,这比死亡还可怕。
乐靓给了他惊喜,机器人也许只是抽空对付她,没有下足力气。少女竟然还有动静,眼珠还在转着,但脸颊扭曲,舌头外吐、嘴角挂着白沫,样子很是不堪。
只能先带回去了……
陈兴伸手托住她的脖子和腿弯,就听她哼了一声,然后脸颊恢复了正常,腰也微微扭动,似乎在抗拒。
陈兴有些奇怪,也没理会,继续抱起她。少女脸颊猛然如火烧般红了起来,模模糊糊地哼唧着:“别……”
别什么?
这时他终于注意到,少女两腿之间湿漉漉一片,臭气扑鼻而来,这还只是前面,背后应该更不雅。
神经受到全面伤害,屎尿自然就再不受控制。
陈兴平静地说:“就当我是你老爸好了,老爸一把屎一把尿养大女儿,早就熟悉了。”
被羞耻感刺激得恢复了感知的少女,并没因为陈兴的话而心安,闭着眼睛,泪流不止。
陈兴假装生气:“你救了我的命,我也救了你,还当我是外人?”
少女这才好受了些,然后她断断续续地说:“别让我就这么回去,平台上那么多人,都认识我。”
陈兴犹豫了片刻,替她收拾起来。这种事情完全引发不起任何绮念,更不用说是在这种时候,而现在的陈兴还有了神经屏障,本能不再是悄然无觉。
最重要的是,关于男女之事,他的心已经死了,死在三年前的希望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