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将刚才的计划丢在脑后,低声说:“孟部长,不要继续往前走了……”
孟震深深看了眼陈兴,脸上浮起不屑的冷笑,转头问那个温斯顿少校:“如果我说不呢?”
温斯顿少校也笑了,不屑的表情几乎跟孟震如出一辙:“我们的战斧导弹已经装好了核弹头,只有五万吨当量,应该毁灭不了参孙,毁灭希望阿尔法却没有问题。”
他敛了笑容,冷冷地说:“我们不希望走到这一步,但我们的所有善意,都被你们拒绝了,这是你们自找的!”
画面转到少校身后的武器控制台,发shè按钮上的红sè盖帽已经掀开,导弹显然已经处于通电状态,可以随时发shè。
美国人是要来真的!指挥舰桥上几十号人都惊呆了,陈兴急切地道:“孟震!”
孟震的右手在微微颤抖,他咬着牙,头却依旧高高抬着,冷冷吐出两个字:“做梦!”
温斯顿少校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对部下说:“看,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不撞长城不回头,胡德将军不必头疼那些懦夫的牢sāo了!”
少校又看向孟震:“这是你们自找的!现在,你们的一个小时,没有了!”
除了陈兴和孟震,所有在指挥舰桥上的人,看着温斯顿走向武器控制台,都惊骇得叫了起来。
就在温斯顿离控制台还有几步的时候,屏幕里忽然有了变化,一个穿着飞行服的身影出现,对着温斯顿,抬手就是一枪。
温斯顿一声也没吭地扑倒在地,脑袋上喷出的血水染红了控制台,像是给发shè钮合上了盖帽。
那人转身,露出一张比吸~毒者还憔悴的面孔,粟sè短发乱得像鸡窝,碧绿眼瞳溃散得几乎快失去了焦距,脸上密布的汗珠清晰可见,是维妮雷。
在船山群岛那场生死纠缠后,陈兴就一直没跟她联络过,没想到才短短十来天,她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百人大战,整个人都被榨干了似的。
“陈兴,你在吗?我知道你在,我感觉得到!我阻止不了下一次,快做点什么?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继续呆在这个可怕的世界!作点什么,带我走!让希望阿尔法飞起来,带我走……”
她大声嚷嚷着,然后被周围的人压住,屏幕接着黑了。
指挥台下的军官和工程师们把身体丢回座椅,发出了虚弱而庆幸的叹息。
指挥台上,两人沉默了许久,孟震忽然盯着陈兴,目光和语气十分凌厉:“那个女飞行员,就是你在船山群岛上遇到的人,陈兴,真没想到,你早就开始行动了。”
陈兴愕然,这怎么说?
“这也难怪,我看过你的病历,你的想法的确让人难以把握,比如说,在货仓里向美国人开枪……”
孟震摇着头,似乎在为自己看透了什么真相而遗憾。
当陈兴明白了孟震的想法时,孟震愤怒地大吼出声:“刚才那一场闹剧,你敢拍着胸脯说,不是你跟那个白皮娘们串通好了演的戏!?”
真是荒唐的猜测,不过看到孟震那张扭曲的面孔,陈兴觉得,那不是孟震的真实意志,那是压力,孟震自认为所背负的责任带来的压力,正在扭曲他的判断,他的理智。
陈兴正要否认,孟震又说:“对了,忘了你是个神经病,说什么我都不能信。”
他招手喊来jǐng卫,再对陈兴说:“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卧床休息,我会安排最好的房间,给你最好的看护”,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我不知道你的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我只知道,只要事情不如你的意,你就会动手,至于会有什么后果,你根本就不在意。很抱歉,我不是刘弘景第二。”
十多个jǐng卫如临大敌地围了上来,陈兴的情绪虽然被压在屏障之下,但理智也一时不确定该作什么选择,只淡淡说了一句:“你一定会后悔的”,随着jǐng卫走了。
陈兴离开后,孟震在指挥台上踱着步子,忽然哗啦一把推掉了桌子上所有东西。环绕屏幕上忽然弹出一张张面孔,有唐铭德、顾天山、胡威这样的熟悉面孔,也有许多张陌生面孔,都满脸惊恐地问孟震刚才的情况。
孟震愤怒地扫视了一圈指挥台下的人,肯定是他们走漏了消息,接着再暴躁地喊道:““不要理会美国人!就算有导弹shè过来,我也能把它拦下!”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让人放心,就在大家七嘴八舌地发问时,jǐng报声忽然响了。
“TOV!是TOV的无人机!从天顶降下来,至少有上百架!”
发来的报告让众人一阵沉默,他们是不知道该紧张还是该轻松,孟震抱着头坐回椅子,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