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印象中,尉迟寒风就好像是无坚不摧的人,所谓的病痛仿佛和他没有关系,就算当年那场战役,他身受重伤之下,依旧兼程回来,虽然脸上有些苍白,却依旧无法掩去他那天生的王者气息,那睥睨天下的眸子就那样宣告着……他回来了!
此刻的他,瞬间和常人无异,虚弱而……可怜!
是的,可怜!
苏墨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会觉得他可怜,只是看着他的样子,那种孤独和渴望安抚的神情让她的心隐隐作痛着……
“太医,如今什么情况?”苏墨问道。
太医沉叹一声,道:“药无法送入,硬是让王爷喝下几口,却也全吐了出来……”
苏墨拧眉,看了眼桌上的药,抿了下唇说道:“我来喂王爷吃药,你们都退下吧!”
太医等人听闻,互视了眼,却没有人有动作,王爷如今高烧不退,要是有个万一,皇上怪罪下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承担的起。
小单和小双二人更是没有动,纷纷看向萧隶,等候他的指示。
萧隶看向苏墨,深深的凝视了她片刻,方才说道:“那……这里就交给慕侧妃了!”
说完,示意所有人退下,让人安排太医住进了别苑,以防有变,并让小单和小双在外面侍候着……
等交代完毕,屋内仅剩下他和苏墨依旧昏迷的尉迟寒风时,又踌躇的说了句“有劳慕侧妃”后,方才带着担忧离去。
门外,小双坐在回廊上,不解的问道:“小单姐姐,为什么萧总管没有去请王妃,反而让慕侧妃过来……”
小单摇摇头,她有不解。
此刻王爷虚弱,不是应该最想见到的是王妃吗?
那会儿,她离王爷很近,听得王爷嘴里喊着王妃的名字,可是……好似又交杂着慕侧妃的名讳……
难道……王爷喜欢上了慕侧妃?
不,不可能!
小单下意识的摇摇头,王爷对王妃的爱她看的真切,断然不会仅仅这短短了两月有余的时间就将那份执着打破。
可是,王爷总是去思暖阁又作何解释?
百思不得其解的小单默默的坐在回廊上,眸光看向那摇曳着烛火的寝居,思绪陷入无边的沉思中。
而坐在一侧的小双,更是偏着脑袋想着什么,眸光有着几分凝重,让人看不懂那眸底深处的深意!
屋内,苏墨静静的站在床榻前,摇曳的烛火将尉迟寒风的脸映照的更加红润,那红润中却透着病态的苍白。
苏墨嘴角自嘲的勾了勾,心头闪过一抹心痛。
告诉自己回来是带着所有的怨恨的,可是,为什么每次面对他的时候,却心里都在逃避着什么……
尉迟寒风,你的命是我的,我没有拿走的时候,我是不会允许你有任何万一!
想着,苏墨转身向桌案走去,拿过药碗,至于鼻尖轻嗅了下,随即转身向床榻走去,她看着唇角紧抿的尉迟寒风,抿唇将药碗置于唇边,浅啜了口,缓缓俯身,娇唇附上了那犹如火烫般的薄唇……
尉迟寒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苏墨以嘴渡药,却还是无法将药送入,溢出的药汁随着尉迟寒风的唇角滑落,晕染了锦被。
苏墨蹙眉,有些负气的低吼道:“尉迟寒风,你要死也先将药喝了……”
说着,她将药碗放到一侧,沉叹一声,知道他此刻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根本什么也听不到!
苏墨睨着尉迟寒风,俊逸的脸颊上笼罩着憔悴,她心里不解,一个内功高强的人,怎么会感染风寒到如此严重……
想着,她拿出带来的金针,手指轻轻捏着针,快而准的扎入尉迟寒风的Xue道,每一根针都彰显着她这两年在药王谷所学,手法的纯熟的就算是那些方才离去的太医见了,恐怕都要为之汗颜。
待苏墨用金针为尉迟寒风导引寒气过后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
苏墨神情有些疲惫的收拾着金针,眸光轻睨着尉迟寒风那已然褪去的红潮,暗暗嘘了口气,嘴角露出不自知的笑意,她拿过旁边的棉绢,为他擦拭着额前的细汗,动作轻柔和缓慢。
尉迟寒风眼睑扇动了下,微微睁开了一道细缝,眸光涣散的只见一只白皙的柔荑在眼前晃来晃去……
“墨儿……”尉迟寒风虚弱的唤了声,声音里噙着浓浓的思念。
苏墨的手一僵,随即缩了回去,顿时寒了脸,冷冷的说道:“我不是王爷的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