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如此充沛本元?
是谁助我?
这种感觉,这般现象,是如此得熟悉!
顾不得多想,陈自默凝神掐决,唇口开阖吟诵术咒,踏罡脚步放缓,在室内缓缓走动,沉着如山岳,气势骤然磅礴!
室内,平地起飓风!
以陈自默为中心,强风成漩涡,窗帘、床单、齐晓静身上盖着的毛毯,全部被刮了起来,随即在强风吹动高速旋转中,被风力撕扯成了碎片!床头地上的汤碗、汤盆中,**翻滚,一团团的血线蛊,也被强风带起,卷入了漩涡。
陈自默体内,密密麻麻侵入到经络、三魂五脏六腑七魄中,正在疯狂噬咬的蛊虫,受到大小周天中充沛本元高速循环的力量撕扯,再也难以攀附种根,迅疾被卷入了大周天的循环,过经络透体而出,在这一过程中,尽数被撕成了碎末,蛊虫灵消!
唯有残毒些许,黏在了陈自默体内各处。
“天地不容蛊,谁人不知毒?我在天地间,岂能容此物?”陈自默轻声嘟哝着,双目微阖,缓慢坚实的步伐不停,双手在胸前搭起“镇魔桥”,耳畔疾风的呼啸震耳欲聋。
二百多米开外的那栋楼,那间房内。
下蛊的术士双臂高举舞动,身体也在急剧地颤栗着,张着大嘴想要嘶嚎,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在十几秒钟前,他已经胜券在握,只待那术士被群蛊焚心而亡,因为蛊毒已经种入那术士的体内,谁也救不了他了。而自己,不过是因为今日的大意,受重伤而已,接下来休养一段时间,身心恢复后,还可以继续折磨齐晓静,折磨孙芸、齐敬业!
然而就在他稳定施术,控制着蛊虫不断侵蚀对手时,突然,对手原本不断收缩渐趋没有了反抗的术法力量,骤然间塌缩向无尽的深处,与此同时,巨大的吸引力,把他的术法波动尽数吸入了无尽深处。一瞬间,让他生出了人在悬崖边,被虚空伸出的无形魔爪拽了下去的可怕感觉……跌落,不断跌落,却放佛永远没有尽头!
他想赶紧停止施术,哪怕是因此而承受更严重的伤害,起码,还有生还的可能。
但,想要停止施术,却停不下来!
那神秘的,强大的吸引力,在汲取着他的本元,他的术法波动,他的心神,他的一切……
他的心里,充满了绝望、不甘,和,困惑!
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什么术法?
孙芸请来的那个该死的术士,明明有着如此强大的实力和修为,为什么还要故意做出不支的假象,诱我送死?以他现在展露出的强大实力,完全可以在最初就将我一击毙命的!
为什么?
他是在拿我寻开心,当一个玩物吗?
他就那么无聊?!
下蛊的术士,想到了老猫抓到耗子时,放了抓,抓了放的游戏……
疯狂挥舞着双臂扭动了半天之后,这位术士终于被体内已经完全失控的几只雌蛊,反噬至脑海中、心脏中,然后嗓子里不断发出嗬嗬嗬的诡异声响,仰面直挺挺倒地。
七窍出黑血。
气绝身亡!
看似完好无损的身体,皮囊内部很快溃烂成了肉酱!
陈自默此刻还未停止施术,虽然蛊虫已经尽数被撕碎消灵并带出体外,但体内放佛无处不在的残留毒素,令他感觉就像是浑身上下吸附满了一个个令人恶心的蚂蟥,别扭难受至极。
忽然,体内大小周天的高速循环放缓,被汲取而来所用的大量元气消失,如先前那般,五行元气大多被“两界衍行阵”汲取。
而对手的攻击性术法波动,已经没有了丝毫。
陈自默却不敢放松心神,更不敢停止施术,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目前体内近乎于千疮百孔的状态,一旦停下施术,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再施展术法了。他强撑着探出一缕意念,施术循着天地自然状态下的术法痕迹,迅速追到了那术士所在的房间。
没有术士的气息,但却弥漫着蛊毒的气息,而且很明显,都在天地自然的环境中挣扎着即将消亡。
是豢养的雌蛊!
由此,也就可以确定……
那下蛊的术士,已经,死了吧?!
没有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