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纪嬷嬷神色焦灼,琢磨着该拿多少银钱给太医合适。
让太医胡诌严重病症是不可能的,那是欺君之罪,但没病的情况下换个说辞也是好的,太医最擅长和稀泥了。
太医终于松开手。
纪嬷嬷忙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过去:“太医,您看——”
太医笑着把荷包接过来,整个人都是松快的:“嬷嬷太客气了。”
太医的痛快令纪嬷嬷一怔。
收钱这么利落,有点不对劲儿。
“太医,我们王妃——”
太医满脸笑意:“王妃胎相稳健,恭喜王妃了。”
纪嬷嬷张大了嘴,茫然看向姜似。
姜似嘴角挂着浅笑,对太医微微颔首:“劳烦了。”
太医作揖告辞:“王妃好生休养,下臣回去复命了。”
“阿巧,送太医出去。”
纪嬷嬷看着太医随阿巧离去,如梦初醒:“王妃,您,您有喜了?”
姜似点头。
“怪不得,怪不得……”纪嬷嬷语无伦次,脸色不停变化。
到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姜似小腹处,只剩下一个念头:成亲数月就传出喜讯,这也忒快了!
难道……是一夜要五次水的缘故?
纪嬷嬷多年来形成的坚定信念隐隐产生了动摇。
御书房里,气氛颇为剑拔弩张。
景明帝看看桀骜不驯的儿子,再看看针尖对麦芒的言官,憋了一肚子气,总算等到了太医回来。
太医低头进来,给景明帝请安。
景明帝扫了一眼言官,迟疑一下问太医:“燕王妃如何?”
他特意派了个老成稳重的太医过去,倘若燕王妃有何不妥,自然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太医犹豫了一下。
按理说,妇人有孕未满三个月不该对外人提。
对医者来说,这是因为妇人有孕百日之内怀胎不稳容易小产,而按着民间的说法,太早对人讲出怀孕的事会触犯胎神,对孩子不利。
“太医迟迟不语,不知是何缘故?”言辞最激烈的那位言官问道。
“太医?”景明帝微微皱眉。
难道说老七媳妇真有隐疾?
老七媳妇虽然是老七自己看上的,可最终是他无视贤妃的不满同意的,他先前还赏赐过老七媳妇玉如意呢。
要是老七媳妇有什么不妥,有点丢脸啊。
景明帝担忧琢磨着。
随着景明帝催促,太医不敢再迟疑,忙道:“回禀皇上,燕王妃并没有生病。”
景明帝一听神色就僵了,对着太医直使眼色。
太医平时不是挺会睁眼说瞎话嘛,今天是怎么了?
老七媳妇装病当然该罚,可这是关起门来的事,被几位言官揪着他儿子、儿媳骂,到底脸上无光。
言官一听,情绪激动起来:“皇上,燕王妃明明无事,却称病不去给舅母吊唁,如此行为简直太——”
“燕王妃有喜了。”太医适时打断了言官的慷慨陈词。
御书房内顿时一片安静。
景明帝觉得没听清,又问一遍:“太医说燕王妃如何了?”
太医高声道:“燕王妃有喜了!”
一旁潘海贴心解释道:“燕王妃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