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便笑道:“四妹还是老样子。”
出阁后还能保持着出阁前的起居习惯,正说明妹妹生活自在,无人约束。
她悬着的心落下一半,握着姜似的手问道:“反应大不大?”
“还好,只是有些吃不下东西,大姐不必为我担心。”
姜依仔细叮嘱几句,说起姜安诚来:“全家都很高兴,只有父亲愁坏了。”
姜似笑意轻松:“父亲愁什么?”
“他觉得你还小,这么早就有了身孕怕生产时吃苦头,还说要找王爷好好说道说道呢。”
姜似收了笑,与姜依对视一眼。
姜依亦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后,姜似问:“父亲还不知道母亲的事吧?”
姜依点头。
苏氏过世时姜似只有一岁多,姜安诚一直以为苏氏是因为生次女伤了身子才病故的。
也因此,听闻姜似这么快就有了身孕,姜安诚忧比喜多。
“我与你二哥商量过了,母亲的事就不告诉父亲了,怕他知道了受不住……”
生老病死虽然令人伤心,但无可奈何,挚爱之人被人害死的感受与之相比大为不同。
那种痛与愤怒能让人发疯,姜依姐弟不愿看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父亲再痛苦一次。
“嗯,此事就听大姐与二哥的。”
听姜似这么说,姜依松了口气。
妹妹是个有主意的,母亲去世的真相是妹妹发现的,倘若妹妹坚持告诉父亲真相,她与二弟都不能硬拦着。
如今看来,倒是她多虑了。
“祖母让我转达,你有了身孕记得不要再与王爷同屋睡,抓紧挑两个可靠的人伺候王爷。”姜依说完,牵了牵嘴角,“你听听就算,莫要动气。”
姜似冷笑:“祖母惯爱操心。大姐回去对祖母说,寻常府上的规矩放到王府行不通,请她莫要操心了。”
姜依叹口气:“祖母确实太爱操心了。我冷眼瞧着,她似是有意让窦表姑给父亲当继室……”
姜似微微扬眉:“大姐都看出来了?”
姜依苦笑。
她性子虽柔顺,却不是傻的,祖母每次叫父亲过去都拘着窦表姑在场,这般明显哪能瞧不出来呢。
姜依字斟句酌道:“父亲独身多年,娶个继室照顾他,做儿女的按说不该置喙。可我见父亲不像有再娶的意思,倘若祖母强行把二人凑到一处,恐闹出难堪来……本来不想让四妹烦心这些,可以我的身份却不好多说……”
姜依带着女儿在娘家住,说起来算是寄人篱下,有些事自然不好插手。
姜似想了想,道:“改天大姐再来看我,请窦表姑一起来吧。”
“四妹,你——”
姜似笑笑:“大姐别多想,窦表姑是长辈,我不会吃了她的。”
说罢,她轻轻揉了揉眉心,淡淡道:“不用等改天,明日大姐就与窦表姑一起来吧。”
她还是喜欢快刀斩乱麻,而不是任由一些本来能避免的堵心事拖到最后发生。
“那好,明日我与窦表姑一道过来。”
翌日,骤然起了不小的风,天气一下子转冷。
姜依与窦姝婉同乘一辆马车,如约登了燕王府的门。
比起姜依的从容,窦姝婉就紧张多了,给姜似问过安后拘束站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