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瑾迈入营中,对孙毅施以军礼,郑重地朗声说:“请大人下令军马戒备,胡人恐来袭城。”
“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兵丁来教我怎么行事了?”孙毅语气不阴不阳,手指敲打桌案,“就算你受蒙将军亲自提拔,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小人不敢,”杨瑾连忙回答,“只是蒙将军率军追击胡人,其中恐怕有诈。”
“昨夜胡人大败,不过残兵败将,诈从何来?”孙毅满脸不悦地质问杨瑾。
“昨晚来的并不是胡人,”杨瑾焦急地辩解说,“定是胡人得知我城夜晚遇袭,故布疑兵引蒙将军出城,趁虚攻我城池。”
“昨夜不是胡人?”孙毅冷笑一声,“那是什么?”
“是……”杨瑾想回答是魔物,可是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这个事实呢?
“一派胡言、不知所谓!”见杨瑾无言以对,孙毅猛然怒拍桌案,“若非看在蒙将军面上,定将你以军法处置!还不赶快给我退下!”
杨瑾见孙毅大发雷霆,也无能够说服他的理由,唯有无奈退下,走出营门时,依稀听到孙毅对自己冷嘲热讽的评价——不知所谓。杨瑾原本以为这种官场习气只在中原地区盛行,不曾想在以治军严明的蒙恬军中也会出现,心中暗骂这种护军为何没有死在昨晚魔物的夜袭中,胸中充满憋闷怨气,返回营中。陶素见杨瑾愁眉不展,忍不住上前问询。
“你刚才急急忙忙就走了,现在又气冲冲地回来,”陶素来到杨瑾身旁,关心地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昨夜魔物来袭,胡人定是得到消息,引蒙将军出城,而大队人马趁我军空虚,必来偷袭,”杨瑾担忧地说,“我猜胡人现在应该已离城不远,极有可能待黄昏造饭之时,大举来犯。”
“三哥如何肯定他们不等入夜时分?”陶素好奇地问。
“若到那时,蒙将军已领兵回城,而且有前车之鉴,夜晚警备森严,”杨瑾肯定地说,“除了趁我军用饭,防备松懈,胡人再无良机。”
“那现在如何是好?”陶素闻听杨瑾分析有理有据,不由也担忧起来,“护军不信三哥的话么?”
杨瑾沉重地叹息一声,陶素不知所措地来回踱步。来云中城的途中,杨瑾看到不少幸存的民众,不知他们去往何处,至少城中是安置不下那么多失去营寨的百姓的,恐怕他们今晚都要依城暂歇,如果胡人来了,他们自然首当其冲,必会丧命于胡人铁蹄屠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