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马,吴狄带着心里的怒火,一步步继续向着镇中走去。
因为那里,正是传来哀嚎之地。
可吴狄走出了四五百米,猛地又停下了脚步。
在他的右前方有家客栈,客栈被熊熊大火烧的只剩下了房架子,踹一脚房柱恐怕三层客栈都会瞬间轰塌。
吴狄驻足可不是因为这家客栈被烧毁,而是客栈门口挂着招牌的旗杆上,竟然……吊着三具尸体。
如果三具尸体是大人,吴狄绝对不会死死握紧了火凤剑,也不会恨得牙根都痒痒。
偏偏那三具尸体,皆是四岁左右的顽童。
在三具顽童尸体的下面,有六具无头尸体,从他们的体型以及惨死的位置上判断,那六人……应该是三位顽童的父母。
“极……乐……派!”
吴狄怒吸了一口空气中的血腥之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勉强的将心里的滔天怒火压下一点点,再次睁开眼后,抽出火凤剑对吊着顽童的绳索挥去一剑。
剑气射出,斩断了吊着三人头颅的粗绳,吴狄身形一晃瞬间到了三人身下,双臂大张将三个死去的顽童搂在了怀里,之后轻轻的平放在了地上。
看着双眼上翻、舌头微吐的三位顽童,吴狄的心情极为复杂沉重。
最终,吴狄抬手将三个孩子的眼睛闭合,又把各自的嘴合拢,叹了一口气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吴狄没有再牵枣红马马,而是将其拴在了柱子上,握了握手中的火凤剑,寒目直射镇中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吴狄要看看,到底是不是极乐派的弟子所为。
集贤镇不大,但是在半年之前,还真是一处颇为繁华、太平的镇子。
也正是因为距离涞洛城只有七百里的路程,所以镇里商铺的老板隔三差五就组织一下,成群结队去涞洛城进货。
十几年下来,虽说镇子里的家家户户不是腰缠万贯、但也是衣食无忧,日子过的倒也是和和美美、其乐融融。
可如今,原本繁华的镇子却以是面无全非。而且越往镇子里走,随处可见死尸遍地,何止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有些时候,活着要比死了还痛苦。
犹如发生巨变之后还活着的八百余名集贤镇人,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围绕着广场中心的一块直径三百米、半米高的石台双膝跪地。
八百人中,上至古稀发白如雪的老者,有刚刚降生的襁褓幼婴。
襁褓幼婴在爹娘的怀里哇哇直哭,那古稀老者跪地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可不论是跪还是哭,他们都不敢抬头去看石台。
原本石台是镇中百姓傍晚载歌载舞之地,可如今……却成了断头台,杀人的场地。
向着石台上看去,不知被何人竖起了十根粗木桩。
每根粗木桩上都捆绑着一人,每人前面分别站着两个武修。
这二十个武修手中都拿着皮鞭,啪啪不停抽打着木桩上的百姓。
那十个百姓皆是壮年,早已皮开肉绽、甚至其中有三位早就昏死了过去。
但那三位面前的六个武修,依旧挥舞着皮鞭,对着三人继续猛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