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侯不必担心!”陈宫有些诧异的看了吕布一眼,有些欣慰,未算胜,先算败,这是一名成熟统帅该有的觉悟,从敌人的角度思考如何击败自己,说来简单,但要完全站在对方的角度想,别说普通人,大多数所谓的智者都做不到。
而吕布显然已经注意到这最大的难题了。
不错!
以后吕布说不定真能独当一面。
“公台若有良策,便直言于我,莫要与我打这些机锋!”吕布很不满这些人说话弯弯绕绕的,一点儿都不痛快,一次性把话说完能死啊。
“若按照常规运粮手段,我等将粮草从河东运往幽州,的确很难,尤其是敌人如果派兵劫粮的话,想在这条粮道之上将粮草安全运至前线,几乎不可能!”陈宫肯定了吕布的想法。
通过并州运粮,只要袁绍针对这个做出布署,那就绝不可能完成。
哪怕吕布亲自运粮都未必有用,人家只要找准机会烧了粮草便行,根本不必跟吕布正面交锋。
吕布点点头,连陈宫都这般说,看来不是自己蠢,看着陈宫道:“那这条路该如何走?”
既然粮道不通,那楚南设的这计策就有些荒谬了。
“正常路径走不通,但其他路径却未必。”陈宫笑道。
“何意?”吕布看着陈宫,仔细听着他每一句话,就差拿个东西记下来了。
“关键在这里!”陈宫指了指地图。
“河套?”吕布看向河套的位置,皱眉道:“此处有何奇特?”
“奇特谈不上,但这里可为粮仓,若从此处运粮,温侯觉得那袁绍还能劫粮否?”陈宫笑道。
“自然不能,公台是说将粮草通过水路运至河套,再从河套运往前线?”吕布皱眉道:“这不可能!”
黄河跟长江可不同,不说是逆流,中间还有几处璞部,水路根本走不通。
陈宫有些无奈,看着吕布笑问道:“温侯可还记得匈奴每每南下,所带粮草不多,却能在中原霍乱很久。”
这个倒是吕布的知识范围,点头道:“一来这胡人们一路沿途劫掠,以战养战,可以获得不少粮草,二来,他们南下虽无军粮,却有牛羊随行,就算我军坚壁清野,他们也可宰杀牛羊来吃,这牛羊便是他们的军粮,而且还不用民夫运送,只需一路放牧便可……”
说到最后,吕布看向陈宫:“公台是说,我等效彷匈奴,以牛羊为军粮?”
陈宫点点头,看着吕布道:“温侯睿智。”
“看来,夺了这并州之后,某得先去河套与各部胡人商议一番。”吕布明白了,冷笑道:“说起来,这河套之地本就是我朝之地,当年看那匈奴可怜,又主动归附,是以将河套之地给予他们修养声息,不想这些年却不思感恩,屡屡犯我疆界!”
说到最后,吕布目中隐现杀机。
“说来也巧。”陈宫笑着接话道:“听说这次袁绍不但派来了高干、辛毗以及一员叫郭援的武将,而且还招来了新任匈奴单于呼厨泉前来助战,算算时间,此时应该已经伏击了西凉联军,有心算无心,马腾将军他们怕是要吃亏!”
见吕布茫然的看向自己,陈宫笑道:“说起来,这西凉军阀之所以来,也是应我之邀,共讨国贼,此番受了伏击,折损必然严重,宫心中颇为愧疚。”
“公台既然知道,为何不救?”吕布疑惑道。
呃……
陈宫看着吕布,确定他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严肃的与他商讨这个问题,忍不住声音高了一些:“在下说这些,是为了告诉温侯,我等有理由对那南匈奴出手,南匈奴杀我军将士,也该为其所为做出赔偿,而非与温侯商讨为何不救!”
“原来如此!”吕布懂了,这师徒俩的奇怪癖好,打人之前,先找足了理由,将自己放在受害者一方,然后往死里打对方,就算打不死,也要让对方脱层皮才行。
“所以,为何不救?”吕布将话题拉回了本身。
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