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苍天笑,谁负谁胜天知晓,浪花淘尽多少英雄?
谁主浮沉,只记今朝!’
高亢激昂,似在耳畔,老人最后喃喃自语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似人间一场醉?’
老人再道:‘不不不,你夏生何须人间一场醉,你要的是醉卧沙场君莫笑,不破皇族终不还。’
血溅苍穹。
整座和湖,凄艳如红红烈日。
待夏添重返湖畔,钟九天已经生机全无,蹲下为老人合闭双目,拎起最后一壶酒,,一饮而尽,独立扁舟,渐行渐远。
这么多年,唯独钟九天,让他夏添亲眼见证到老一辈风云人物,视死如归,豪迈壮阔的风骨。
一代新人换旧人。
风流人物,曾少年。
多少老死凡世间。
“我会去送前辈最后一程。”夏添手掌握紧徽章,转头与曹芷交谈几句,正式决定动身日期。
曹芷没有异议,点头表示愿意一同前往。
按照夏添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
自钟九天和湖一战,自裁湖畔,钟家人迟迟没有发丧,故此移后数月,目的不过是希望那些仇敌,尽量看在逝者的面子上,让老人能够安安静静下葬。
然而。
沉寂数月,竟是让死对头有了充分的准备时间,甚至有些已经公开放话,钟九天的追悼会上,必定让钟家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
钟九天这些年,为人中正,有仇敌,自然也有交情甚好的同僚。
不过,和湖一战,钟九天并未尽职尽责,用尽全力牵制夏生,导致和湖一战惨败,并让夏生将数万人斩杀。
此等牵连了众多大小势力的祸事,由于钟九天生前的举措,等于无形中是得罪了众多势力,其中还有不少俯瞰众生的大势力。
这些损失他们不敢也没法到夏生报仇,于是转移重心,加罪在一个已经逝去的老者身上。
如今,大家群起而攻之,此消彼长,那批原本和钟家交情不错的同僚,此时忌惮势力过多也不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这场兴师动众的讨伐,并没有随着追悼会的结束,点到而止,恰好,这只是个开始。
第二天。
夏添和曹芷赶赴钟家。
钟家就坐落南都本地,只是在南都的郊区之中距离市区,有段很长的路程。
这位百岁的老江湖,生前就盘算好了低调安排自己的身后事,若非和湖的再次出山,让自己成为焦点。
今时今日的钟家,也不会出现这种局势。
“还要好久才到,你先睡会儿?”中途,夏添提醒曹芷。
曹芷摇摇头,靠在夏添肩膀上:“我不困。”
此时。
举国各地,还在激烈议论着统帅人选的事情,一番比较,昔年军神葬礼的关注度,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这偌大的凡尘之中,从来只听新人笑,几时听见旧人哭?
夏添将车窗打开,迎面一股不再寒冷的凉风,静静点上一支烟,他在想,有朝一日他百年在人间,又或者战死沙场之中,是否很快也会被众人遗忘?
“你本就籍籍无名,又何必贪恋,世人的缅怀?”夏添喃喃自嘲,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
大概两小时过去,吉普车终于抵达目的地。
流阳区,南都管辖下的一处老城区,历史有些悠久,两侧并排而起的住宅,斑驳的围墙上存留着岁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