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先生领着人再次追了出去,这一次,他们没有再返回客栈。沈丹遐和徐蛜在柴房里忐忑不安地等到人定时分,四下寂静无声,才悄悄地从柴房里出来,并没有马上离开客栈,而是去黄先生包下的房间里。
黄先生他们走得急,包袱并没有带走,沈丹遐很顺利的找到了属于她和徐蛜的路引和几十两碎银子,姑嫂俩把东西收好,偷偷地打开客栈的后门,走了出去。
沈丹遐带着徐蛜沿着白天观察好的路线,躲躲闪闪的走到了码头边,沈丹遐找了一户挂着渔网的人家,在外面偷听了一会,摇了摇头,扯着徐蛜又往另一户挂渔网的人家,连听了三户。
沈丹遐敲响了一户人家的大门,屋里的人道:“这么晚了,谁会来?”
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你们找谁啊?”
“大娘,我想雇船到对岸去。”沈丹遐笑道。
“这么晚,不行船。”老妇人道。
“那就明天一早,今晚,能否让我姐妹借宿一宿?”沈丹遐问道。,
“小娘子,不是我不想留你们,只是家里只有两间房一张床,你们还是到镇上去住客栈吧。”老妇人不好意思地道。
“大娘,不瞒你说,我身上除了雇船的银子,已剩不多,到对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亲戚,这银子得省着用。”沈丹遐编起谎话来一套一套的,听得徐蛜瞠目结舌。
老妇人怜悯之心顿起,让她们进去了,“你们可吃过晚饭了?”
“吃过了。”沈丹遐笑道。
这里面走出一个披着打着补丁外裳的老头,“这两位是?”
“她们是来雇船的,要去对岸的湖州城。”老妇人笑道。
“大爷好,这么晚打扰真是不好意思,我姓涂,名三娘,这是我妹妹,四娘,不知大爷和大娘如何称呼?”沈丹遐笑问道。徐蛜嘟了嘟嘴,涂四娘这名字难听了点。
老头笑道:“你叫我范大爷,这是我的老妻,你喊她范大娘就好。”
“范大爷,范大娘,今天晚上打扰了。”沈丹遐笑道。
“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谁出门还能带着房子和床铺不成。”范大娘笑道。
范大爷把两张长条凳拼在一起,将就一晚,而范大娘则和沈丹遐、徐蛜挤在里面那一张大木板床上,还好三人都是苗条身材,堪堪住下了。只是床上的被子上带着鱼腥味,对气味敏感的沈丹遐没有睡好。
次日天朦朦亮,范大爷最先起来,接着范大娘和沈丹遐跟着起来,沈丹遐把徐蛜给叫了起来。简单的梳洗后,范大娘去后面土墙垒起的厨房熬鱼粥,沈丹遐过去帮她烧火。
鱼粥咸菜也是一顿,吃完后,商量好雇船的价钱,范大爷范大娘就领着她们去码头边了。船离了岸,沈丹遐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总算暂时安全了,但前途莫测。
“范大娘,您知道葵县吗?”沈丹遐抱着侥幸心理试探地问道。
“你们要去的是葵县啊,不是去湖州城啊。”范大娘道。
“我表哥在葵县,我们这次就是去投奔他的。”沈丹遐逃走之前就想过了,黄先生肯定会北上追击,她就反其道而行,继续南下。
“坐船直下,顺风顺水的,三天后就能到葵县,若是去湖州城,再转去葵县得花五天时间。”范大娘存了一份心思,希望沈丹遐雇她家的船去葵县。
“不知道范大爷愿不愿意走这一趟?”沈丹遐欣喜若狂,去葵县找到程珏,她就得救了。也乐得继续雇佣这对老夫妻,毕竟到湖州城再雇马车,万一遇人不淑,可就有大麻烦了。
“他一定愿意走这一趟的。”范大娘乐滋滋地从船舱钻出去,“老头子,三娘子要去葵县。”
“不是说去湖州,怎么又改葵县了?”范大爷诧异地问道。
“三娘子原本就是要去葵县,本来是准备去湖州再雇车去葵县的,我跟她说,可以坐船直接到葵县的南门码头,三娘子就同意坐船去葵县了。”范大娘解释道。
“你这老太婆,这船上的粮食都不够,怎么去葵县?”范大爷瞪她道。
“大爷,我姐说,去湖州买点米粮,然后请大爷划船送我们去葵县,这样可好?”徐蛜探出头来道。
“好,就这么办。”范大娘不能范大爷同意,就直接答应了。
船斜斜地划向对岸,巳时正,船停靠在了码头上,沈丹遐掏出三两碎银子,让范大娘去买米。
“三娘子,这太多了。”范大娘笑道。
“多的银子,劳大娘买些新鲜的蔬果回来吧。”沈丹遐笑道。
范大娘上岸去买东西,沈丹遐和徐蛜没露面,一直躲在船舱里,码头上,凌晨去捞鱼的渔夫们已经回来了。一个时辰后,范大娘背着个竹篓子,领着一个扛着米包的伙计回来了。
范大娘让伙计把米包放在船头,就将他打发走,“老头,开船吧。”
“好咧!”范大爷解开绳缆,拿起竹竿一撑,将船撑离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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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悯娘的故事借用尾生抱柱的故事。
我真是亲妈啊,我都舍不得虐小九儿,这么快就让她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