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奎的问题解决了,可那个寡妇不见了,在大夫确诊她怀了孩子,被关进柴房,等熬好打胎药送进时,发现她不知去向。庄头的妻子立刻赶到府中,告诉沈丹遐此事。
沈丹遐心沉了沉,有一个不祥的预感;果然,次日,锦都府的治中带着衙役上门,有人将她告了,告她谋害公爹妾室肚子里的孩子。沈丹遐是有着四品诰命的恭人,治中只是过来询问,不能将她拘走。
沈丹遐在前厅见了这位治中,只说了一句,“大人,我祖母去世曾不足三年,公爹还在守孝,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没有礼法之事?”
“徐恭人,那妇人信誓旦旦说,腹中胎儿是令公爹的。”治中面带尬色地道。
“大人,民妇诬告命妇,依律该如何判?”沈丹遐淡笑问道。
治中闻言,心里直犯嘀咕,难道真是诬告?
沈丹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这事还请大人彻查清楚,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背负这样一个罪名。”
“是是是,恭人请放心,下官一定转告府尹大人,彻查此事。”治中拱拱手道。
打发走锦都府衙门的差人,沈丹遐回灵犀院,走没多远,就遇到了彭昕;彭昕看着沈丹遐,问道:“衙门里的人怎么没把你抓走?”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沈丹遐斜睨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
沈丹遐知道那寡妇敢去衙门,背后肯定有人支使,背后之人是谁,沈丹遐没有资料,猜不透,但她可以肯定这是针对徐朗的阴谋;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若出事,徐朗必然受牵连。想到这里,沈丹遐就对徐奎越发的痛恨,都是他不检点,才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日暮,徐朗归家,孩子们都在跟前,他没说什么,等晚上睡下后,搂着沈丹遐,问道:“今日锦都府的上门来,可有为难你?”
“没有,怎么说,我也有四品诰命在身,还有你这个四品武卫将军在,他不敢为难我。”沈丹遐笑道。
“这事我会处置,你不用担心。”徐朗沉声道。
“我不担心,我只是想知道这是谁设的局。”沈丹遐恨恨地道。
徐朗眸光微闪,道:“我已让人去查了,过几日应该就会知道是谁在捣鬼。”
沈丹遐放心了,在徐朗怀里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睡觉;徐朗亲了亲她的头发,亦闭上眼睛睡觉。
徐朗将事情揽了过去,锦都府的人就再也没来打扰沈丹遐,五日后,案子了结;锦都府的人查清那妇人是一名寡妇,共有奸夫四名,徐朗丢不起那个脸,替徐奎遮掩了,没查出徐奎亦是奸夫之一;那寡妇也不知肚子里那个孽种是谁的,只是见徐奎是城里来的老爷,家世好,想跟着他享福,才说孽种是他的。
沈丹遐没去过庄子,不认识寡妇,她没有理由要谋害寡妇肚子里的孩子;寡妇也招供是有一个老妇人来找她,让她这么做的。至于这位老妇人是谁,寡妇不知,而且现在老妇人也已不知去向。这样的小案子,锦都府尹也懒得费力去查,把寡妇收了监,也就不查了。
徐奎先前还得意自己宝刀未老,现在想验证也没法验证了,他也不呆在庄子上了,回到城里,又找了五六个大夫来给他诊治,甚至还不惜舍了老脸,请了毛太医过来。只可惜,全是无用功,他再也无法重振雄风。而且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折腾,旁人知道他是那里出了问题,传出他成了太监的闲言碎语。
丢脸,丢大了,徐奎又回庄子上去了。徐朗派人盯着他,免得他再被人利用。这天下午,徐朗约了程珏饮茶,给了他一份资料;程珏翻看后,“徐大人,你是御林军正使,他是右副使,你这是想利用我帮你铲除异己?”
“我要铲除他,不需要利用你。随便想个法子,就能把他调走,我之所以让他连兵都当不了,是因为他出阴招,想算计九儿,借机算计我。”徐朗冷笑道。
程珏脸色一沉,“这事,我做。”
“多谢。”徐朗拱手,其实找别的御史也行,他在御史台认识的御史,不是只有程珏一人,不过这大小也算份政绩,与其便宜别人,不如给程珏这个熟人。
连夜程珏看完所有的资料,写好折子,次日,拿着整理好的证据,雄雄赳赳气昂昂的上朝弹劾御林军右副使;徐朗为了报复,连这位右副使年少荒唐,在街头与人打架的小事都翻了出来,还有他欺凌弱女、纵情声色、留连青楼、宠妾灭妻、私德不修、私交宦官、动用御林军等大小不一的罪名。
证据确凿,这位右副使辩无可辩,他就是想狡辩,也辩不过言辞锋利如刀的程珏;御林军是保护皇上安危的,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人,怎么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
原本皇上是要贬官调离,但程珏不同意,坚持这种人就不应该做官,燕王附议,于是这位御林军右副使被一撸到底成了白身;这位右副使到也不笨,立刻意识到这是徐朗的反击,他找到徐朗,“是你对不对?这是你做的对不对?”
徐朗眼神平静地看着他,既不承认也不否定。右副使撂下句狠话,“徐朗,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给我等着。”
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徐朗无声地道:“你已没有机会了。”
这个右副使还想着要东山在起,可是他带着家眷在回乡的路上,翻了船,一家九口人全被淹死,动手的不是徐朗的人,而是燕王的人,这个右副使投靠的是赵后,燕王杀鸡儆猴。
随后赵惠之的案子也判了,秋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