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煜拉长了音，微微斜过了俊脸，“那是怎样？”

“我……”苍澜连忙出了声，可刚说出一个字，便畏畏缩缩憋了回去，一双眼又红了，“我，我答应了七王妃，不能说……”

闻言，秦煜漂亮的黑眸闪了闪，却是没有再逼问。

他执着纸扇轻轻敲了敲对方的肩，然后笑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守着秘密吧。”

这句话让苍澜一脸激动扬起了笑，忙不迭地点头，再度飞奔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偌大的七王府内。

秦煜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没有再靠近院子。

他很清楚知道，自己身上的花香又多浓。只要再上前一步，恐怕院内的两人便会发现他的存在。

但是，虽然确实离得有些远，但真要想听听院中的对话，倒也不算是难事。

只见他抬起来手臂看了看被风轻抚的袖摆，然后边保持着距离边移动着换了个位置，来到了下风口。

轻柔的风不仅微微吹开的七王府的桂花树，还将尹如初和秦风的对话送到了他耳边。

院内的秦风皱着眉，用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尝发觉的深沉目光凝视着她。

他对她不屑过、鄙夷过，也愤怒过。

直到刚刚，他似乎才真正沉静下心开，弄明白自己内心深处的复杂。

他憎恶她，却同样视她为己物。

他允许和放纵自己折磨她，却不能容忍她转投她人。

他对她的感情里没有爱情，却或许有更复杂的情感。只是一直以来他视她为耻，所以一直用折磨的方式来填补自己受了创的尊严，他不能接受自己被迫娶了一个这么一无是处的女人。

但现在，他看清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她或许并不是他理想的妻子人选，但至少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她或许还有些价值。

可对方，却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痴恋自己的蠢女人了。

秦风看着她许久，这才皱着眉，缓缓出了声。

“你赢了，尹如初。”

她淡漠看着他，然后厌烦开了口，“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你说这些废话。”

是废话吗？他不这么认为。

至少此时此刻，这是他真的想说的话，只不过她不屑听罢了。

曾几何时，她也曾这么痴恋着表达过她的爱意，可他也是这般的厌烦。而如今，不知何时双方已经对调了位置。

他眯起眼，还是有些不甘心不明白。

“你变了，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为什么？”他问着，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了，“难道真的是因为你喜欢上了秦煜？”

他没有去怀疑苍澜，直觉得，对方配不上她，也相信她不会看上这么没用的男人。

尹如初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这才开了口，“是。满意吗？”

秦风蓦地睁大了眼，完全没想到她会承认。以往，她都是一脸不耐否认的。

“秦煜不会看上你的，你还不明白吗？那天你落水时，你不也看清他对你的态度了吗？”清醒后，他这般急切开了口。

她没有因为他的话难过，只是顺着他的话应下了。“我知道。现实告诉我，就目前的我而言，不过爱慕的是哪个男人，那都只是痴心妄想。”

“所以我谢谢他，谢谢他没有给我暧昧不清的希望。在我没有真的要陷进去的时候，及时地将我敲醒了。”

秦风握紧了手，心头五味杂陈。

“既然你心里清楚，那我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他看着她，让了步，“你好好做你的七王妃，我保证，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我们好好做一对夫妻。”

尹如初闻言沉默了两秒，这才冷漠拒绝了他的意见。

“即便我对秦煜彻底死心了，也不代表我愿意将就跟你在一起。”

“尹如初！”他叫着她的名字，俊颜胀红，又难堪，也有气愤，还有一丝妥协的无奈。

她看向了他，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她可以感觉的出来，对方确实是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了，并不是那虚假的讨好。

若是曾经的尹如初，恐怕老早笑着感激上天了。

可是她已经不是了。

尹如初走到他跟前，肥硕的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犹豫。

“秦风，我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头，所以你也不要再这么犯贱挽留了。”

院外的秦煜没有再听下去，绯红的长袍迎着风，起起伏伏。

尹如初喜欢他吗？

他不知道。

但是他喜欢她吗？

或许，她之于他是有别于其他女人的存在，可却到不了能让他为她破釜沉舟的地步。

所以终究，他们之间只能是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