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我们,这个词让他们越发显得亲密,也加重了她周围所潜在的危机感。
这个时候,任谁可能都会下意识地将对方划为同盟的范畴。
尹如初还是一脸担心,“那假死了之后呢?你怎么逃出去?你接下来该怎么办?”
苍澜见状便又拧眉做沉思状,然后道:“皇宫里头应该每天都有固定时间会送泔水出宫,到时候可以想办法混出去。”
她垂下脸,胸口起伏,看不清表情,也没有说话。
“如初?”他见她不开口,便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关心道:“怎么不说话?”
她抽回了手臂,然后抬起头看向他,“这都是临时想出来的?”
“什么意思?”苍澜明朗的眉宇间困惑皱了皱,“你想说什么?”他说着,又是迟疑了一会,有些受伤问:“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尹如初看向他,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没有怀疑你,我已经肯定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了!”
苍澜心下一沉,心跳得越发快了。
但他不能露出破绽,俊颜上的困惑越发加深了,“我为什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看着他事到如今还这般掩饰,心口正不能上涌的愤怒和失望,终是忍不住爆了出来。“听不懂?你怎么会听不懂!你布了那么个局,让我像个傻瓜一样按照你的计划前进,而我还真的信了,直到刚刚为止,我还在担心可能会发生危险!”
“如初!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是不是有人在挑拨我们?”他重新伸手抓住了她,满是紧张和伤心。
秦煜回来了!他不得不怀疑这种可能性。
尹如初挥掉了他的手,愤怒低吼,“没有人骗我,也没有挑拨!就算真的骗我,那个人也是你苍澜!突然被挟持,接着发现你三皇兄被杀,然后你马上想出了如何假死躲过怀疑和如何混出皇宫?这是我认识的苍澜吗?还是说,我认识的从来就不是真正的苍澜!从一开始,你就是有计划的接近我骗我的?”
她的话虽然让他脸色僵了僵,心里却放松了下来。
如果只是如此,他根本就没什么可紧张的。
只见他拧着眉,缓慢而沉重出了声,“难道不是你一直希望我成长,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畏首畏尾吗?一直叫我抬起胸膛的人是你,可为什么现在我照着你的话做了,说不认识我的人也是你?”
他的眸光中满是无可奈何,仿佛她的质问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尹如初闻言气笑了,眼神却越发失望和冰冷,“苍澜,一个人会遭受一些事情导致性情大变,可变的是心性,不是心智!以我对以前那个苍澜的心智所了解,他绝对不会想不出接下来所有的环节链。”
也或许是被她笃定的语气惹恼了,苍澜微微狰红了脸,语气也急了起来,“你为什么这般怀疑我,在来盛国之前,我也是住在皇城里的,我也见过宫廷内的各种阴谋诡谲的。如今这般紧急的关口,我突然就想到了,难道不可以吗?”
他狡辩着,可也让她又笃定了一分。
“是啊!”她自嘲,“是我太傻了,那是出自宫廷的人,又被胞兄陷害到了大盛。在异国他乡担惊受怕各种被人欺辱了这么久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单纯善良!怎么可能会为了几个压根没关系的乞儿行窃?”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因为我认识的你懦弱胆小却善良。我和秦风对峙,我将一切都怪罪到他头上,因为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会有好处,因为在那场客栈设计里面,我一直也把你当做了受害者。”
尹如初说到这,停住了,然后看向了他。
“可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