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明白了。
太子不是灵帝,一旦取回建元洞天的控制权,马上就能发现刘焉所为,并且轻而易举地将这宝山收回,到那时,刘焉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十几年白忙活了,还得抄家灭族,一脉皆亡。
“原本再过一年,这万宝山就能稳固阴阳五行,自成一方小洞天,可惜太子咄咄逼人,现在就要收回!我唯有请世家相助,如今万宝山与司马家太康洞天相连,加速时间流逝,四月就可功成……”
刘焉看向刘表:“四个月后,这些宝物我留三成,予司马家三成,予你三成,到时你再呈上奏章与罪证,弹劾于我,必能得太子信任,坐上宗正之位!”
“好个破釜沉舟!”
刘表看着奏章与宝山,贪婪与理智交锋,沉默良久,苦声道:“我若不应,看来是无法生离此处了?”
刘焉哈哈一笑,不发一言,却是胜过千言万语。
万宝山的秘密,刘焉连儿子刘璋都没告诉,现在展现,既是诚意,也是威胁。
这位宗正表面看似冷静,其实已是极度疯狂,什么事情,他都做得出来。
刘表已经后悔今夜赴约,涩声道:“四个月时间,你如何拖延?”
刘焉图穷匕见,狞声道:“阻止太子登基,让他顾不上收回建元洞天!”
“不可能!”
刘表断然摇头:“登基大典已备数月,文武百官都在紧盯,太常更是日夜不眠,无可更改。”
宗正地位已是极高,再往上还有九卿之首的太常,掌祭祀礼仪。
此次负责登基大典的,正是太常刘逸,连天子祭天,都是由他来引导。
刘逸如今已是年过七十,垂垂老朽,将登基大典当成人生中最后的辉煌来对待,自然一丝不苟,矜矜业业。
对此刘焉却是不慌不忙:“如果陛下不愿立刻禅位呢?”
“陛下要反悔?”
刘表一怔,旋即摇了摇头:“太子登基,已成定居,禅位还能留下颜面,倘若百官联名,皇族请愿,以无上炎龙废了他,那才叫难堪。”
“但时间却不是不能拖延。”
刘焉笑道:“倘若陈留王不幸去了,陛下悲伤过度,要御驾亲征,征讨蛮夷呢?”
刘表愣住,思索起来,脸上逐渐浮现出惊恐之色。
陈留王自然是刘协,这位灵帝次子回京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先是在董太后的永乐宫中沉睡,后来董太后嫌弃,就将他丢入了建元洞天内。
现在,刘焉居然要对刘协下手?
是了,如今蛮族入侵边境,一旦刘协死了,灵帝就能趁机爆发小脾气,哭闹一场,再胡搅蛮缠,御驾亲征为爱子报仇,毕竟刘协名义上的伤势,是被西方佛教所害,现在蛮族也又从西方来的,权当一伙。
御驾亲征自然是不可能御驾亲征的,到时灵帝再提出为刘协举办丧礼,发丧三月,亲弟新丧,于情于理,太子也该退让一二,登基大典自然顺延。
“用皇子丧仪,阻太子登基,毫无人性!毫无人性!”
刘表虽有私心,却见不得这种至亲相残之事,连连摇头:“陛下不会答应的。”
“错!万宝山我们分了九成,还有一成,就是留给陛下,继续享乐的!”
刘焉一番话,说得刘表通体发寒:“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陛下听了我们的条件后,直接点头,答应时都未有半分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