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舟坐在这小院里,视线越过并不算高的院墙,朝着远方,东面太阳升起的方向望去,除了被寒风吹的打了哆嗦,紧一紧衣服的领口,捂住围脖的缝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眼睛不知道是呆滞还是固执地盯着朝阳。
他有些迷茫了,在这个时代自己能够做什么呢?或者自己想做些什么呢?
吱~~
江茂德简单地裹着个军大衣,捂得并不算太严实,应该是出来上厕所的,看着坐在院子里的侄子,吓了一跳,一开始还以为是遭了贼,不过仔细一看,还是认出来的。
“侄子,你坐在干嘛?都冻成什么样子了?”江茂德对着坐在小板凳上的江一舟连问几句,最后似乎憋不住了,才没继续说下去,“赶快给我进屋里去冻坏了怎么办?”
然后他就出了院门,到了外面不远处的公共厕所,虽然屋子里有尿盆,不过实在小了点,大号有些……
江一舟也在反思着,想自己这样做着可有可无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工作的家伙,即便是重生了,也是这般的不堪吗?
他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一身的腱子肉,倒是不像前世那般因为坐办公室而发福的身体,这是个好处。
眼瞅着太阳升的越来越高,江一舟总算是打消了心思,回到了屋里面。
这算是前世还未丧失热血和渴望之前自省的方法,淋在大雨之中,或者在冬日野外受着风雪,等到冻得透入骨髓,回到温暖的住所中,这个时候大概就是最幸福,最无拘无束的时候,可以不被那些消极颓废的因素所影响。
哆嗦着身子的江茂德快步走回了屋子,打开煤炉子,发现三块煤已经烧的差不多了,赶快先换上一块,给煤炉子打开阀门通风,让炉火旺起来。
京城寒冷的冬天,全指望着煤炉子温暖着房屋,江一舟又脱离衣服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面,拖下的大衣棉裤也都搭在被子上增加点保暖效果。
江茂德小心的伺候着煤炉子,直到最底下那一块快要烧尽,上面两块也慢慢烧了起来,屋子里的温度又一点点地回升。
“你小子又发什么疯了?看你冻得那样,估计在外面呆了两三个小时了吧?你是想冻坏啊?”江茂德感觉这个小子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去年回老家过年,还是多老实能干的孩子,怎么变成这样子,不会是脑子也出问题了吧?
“大伯,没事,就是想冷静冷静,现在好多了。”垫着大号枕头靠在床头的江一舟没有多说。
江茂德面色一怒,瞪着他,嘴唇蠕动着,想说但又说不出来,他看得出。
这个侄子的眼里,可没有半点会听他用长辈身份强求的意思,好像就在说,随便你怎么说,你是老人家,我听着,但是我该怎么做都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的意思。
叔侄两人就着昨晚的剩菜,用剩饭煮了小半锅粥,凑活着吃了。
江一舟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也就是身份证,还有钱,其他的一些零碎的东西,就准备离开了。
“大伯,我出去了。”
他推开半扇门,回头朝着屋里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
“记得回来吃晚饭。”江茂德吃完早饭坐在煤炉子旁,烤着火,连眼睛都没有斜,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赌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