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口气,脑部神经已然死死地绷紧,我甚至有些相信吉雅萱的话了。在这个医院里面藏匿着太多的秘密,每往深处走一步,就仿若离地狱又近了一步。
办公桌的抽屉半开着,里面露出了笔记本的一角。
我轻轻地将这本笔记本取出,发现这是一个人的工作笔记。
扉页上写着“秋云南”三个字,字体工整娟秀,记录的都是患者信息。
但当我翻到倒数第二页的时候,却发现字迹突然变得极为潦草,并且内容也颇为诡异:在一个小镇上,有一对患有不孕症的夫妻,成日里陷入“无子”的抑郁中。有一天,丈夫在树林中挖了一截橡树根,并将它制成了一个婴孩的形状。
他拿回家送给妻子,妻子觉得这就是一个婴儿,对它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爱。
但一个月之后,镇子上面的人接连失踪,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透过夜视镜,看着纸上潦草的字体,我顿时觉得肝儿颤。
这个故事我之前有听过,大体梗概便是:妻子由于对树木雕成的婴儿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爱,它竟然“活”了过来,不仅有了生命,而且胃口奇大。
家人由于无法满足它的食欲,猫、快递员、父亲甚至上门的社工都被它吞食,而母亲由于爱之情深竟然将镇上的人诱骗到家里,供其吞食才会使得镇上的人接连消失。
其实到了后期,那位母亲对于“树婴”的帮助已然不是爱了,而是一种变态的“得子”欲望,她只是过于想要孩子,才会纵容这个恶魔的存在。
“笔记本主人为什么会写这个故事呢?”我心生疑惑随手翻到了最后一页,却不料这一页更加恐怖——满满的一页纸上面用红笔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死”字!
“真变态!”将笔记本放回抽屉,我继续往前走。
紧挨着病案室的是一间观察室,里面有三张病床,最里面那张病床的旁边放置着一个输液架,上面挂着点滴带和输液管,床上的被子微微地隆起,显出了一个“人”的形状。
不知是否为我的错觉,耳边回荡着“滴答”声,仿佛是点滴带里面的液体还在往下滴着。床上的被子也仿佛一起一落,就好像床上真的有个人在蒙头睡觉一呼一吸似的。
我咽了口唾沫,既然探查就要来个彻底的,走到了最里面的那张床的旁边伸手抓住了床上的被子,猛地掀了起来!
“我靠!”即使我已经很克制了,但仍旧闪了一个趔趄。
煞白的床单上一片暗红,好像是干涸的血液,而在这床上竟然躺着一个没有四肢的光头人,它大张着嘴巴,就像是一只干死在陆地上的海豹……
稳了稳神,才发现,这只是一个模型人,着实是虚惊一场!
但话说回来,这个东西摆在这里,真是让人有些想不通,总而言之,这里不像是医院,倒像是一个鬼屋。
但急诊观察室的床上出现血迹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急诊接待的都是危重病人。可弄了个残次的模型人摆放在这里,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等等!”在我正要转身的瞬间,却瞥见了模型人的头顶上好像有什么记号。等我看清楚那记号之后,汗毛顿立!
在那模型人光秃秃的头顶上仿佛用血刻着三个字母——JYL!
“吉雅拉……”我竟然不由自主地轻轻地念了出来,这会是吉雅拉留下的记号吗?还有那个帖子,也是这个留下记号的人发出的吗?
我有些后悔今天如此轻率地就接下了吉雅萱的委托。只是依照常规的判断,决定过于武断。现在的我就仿佛是一个误入蛛网的飞虫,不知危险还在往深处走。
“要不要现在收手,离开这里……”刚有了这个想法,自己便否定了。
且不论自己是否失信于人,拿到手的三万块钱除了交房租,剩下的也给妈妈交了医疗费。
想来想去,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探查。
“嘎嘎……”正在此时,立在我身旁的床头柜有了动静,好似一只喉咙干涩的鸭子发出的叫声,床头柜的门兀自打开。
我一惊,不由得往后一闪,但就在此时,里面却传出一阵“咯吱咯吱”仿佛是人在磨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