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端着汤药进来,“小姐,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凤妫神情黯然地摇摇头,“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容易……”
“别担心,做自己能做的就好了,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弦歌握住凤妫的手安慰道。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凤妫微笑着点点头,又问,“最近关于疫情,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弦歌的表情凝重起来,一望过去,尽是苦涩,“这场瘟疫来得突然,一下子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王宫中的大部分地方已经开始封锁了,不能随意进出。隔壁宫殿里,一夜之间拉走了近百人,全部都是有发热迹象的,整座宫殿都快空了。据说……”弦歌压低声音,“据说外面,已经有两个地方开始起兵了,虽然很快被镇压下来,但是瘟疫压在头上,所有人心里都慌乱,一味镇压,只怕适得其反,还是要尽快解决瘟疫才行。”
凤妫也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就像是干草堆里的一团火种,现在强行压下去了,风一起,马上就燃起来。但是又有什么办法,自古以来,因为一场瘟疫灭国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解决瘟疫的问题,否则再也没有宁日。”
弦歌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愤怒。
尽管弦歌很快就压下去了,但凤妫从小和她一起长大,自然了解她,不禁问道,“怎么回事?有人欺辱你了?”
话是这么问,但凤妫也知道,弦歌性情稳重,不会因为别人欺辱就愤怒难安,所以这事情更是奇怪。
弦歌深吸一口气,“小姐,你可知道,息国已经到了这个关键时刻,人人自危。而息鲁夫人,她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息侯和您身上,现在就一副万事无忧的样子,在她的宫殿中日日享乐。居然还说,这场瘟疫过后,一定有许多貌美无依的女子,到时候都搜罗进宫里,充当她的舞姬,如此厚颜无耻!”
凤妫也被这种态度震惊,她看向弦歌,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深深的厌恶和抗拒。
但凤妫慢慢摇头,“能怎么办呢?”凤妫苦笑一下,又重复了一下,“还能怎么办呢?”
陈国的宣公,息国的息鲁夫人,他们身为一国最有权势的人,完全凭着自己的心意做事。陈宣公还有些顾忌朝臣们的言论,而息鲁夫人,根本就是享受国君身份给她带来的骄奢淫逸,但却根本不想为这个国家负责。但是,就因为他们是国君,所以其他人拿他们丝毫没有办法。
弦歌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也沉默了。
过了片刻,弦歌想到什么,端起桌子上的药碗,“不说那些了。小姐,这是息侯殿下吩咐下来的补药,说是您为了寻找医术殚精竭虑,吩咐了御膳房给您补补身体。这些药材都是从息侯的份额里划出来的,据说都是好东西呢,您快尝尝。”
凤妫看着弦歌殷切的样子,也露出微笑,接过药碗喝了一半,把剩下的一半推到弦歌面前,“你这几天也十分辛苦,这一半你给喝了吧。”
弦歌摇摇头,“哪有只喝一半的道理?药效若是不够,还不如不喝呢。小姐你快喝吧。”
凤妫拗不过弦歌,只好将汤药一口饮尽。
弦歌这才满意,“这才对嘛,小姐你好好看医书吧。”
凤妫笑着点点头,弦歌没说的那些话她都懂,她现在肩负着息国的未来,她只能更加努力地找着医书,在里面记载的方子中大浪淘沙,取其精华。
整个国家的未来系于一身,这是一种荣耀,但同时也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凤妫又低下头,一字字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