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听到他分析的话,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里,逐渐响起人们相互之间窃窃私语的声音,夏绮莉用略带嗔怪的语气对他说:“学长,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学姐是在剧院被下的咒,我们何必妄加揣测。”
她转头向刚才搀扶她的一个小伙子问:“这位大哥,请问您是千琅本地人吗?”
壮小伙子抓了抓头皮,摇摇脑袋:“不是,我是在云翼工作的信村人。”
夏绮莉沉吟了一下,又对围着他们的人群喊:“有没有哪位是千琅本地的朋友?”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牵着正在用力忍着哭声、只敢轻声啜泣的小女孩从人群中慢慢走出来,老太太精神看起来很颓丧,声音也是嘶哑无力:“我们是千琅人。”
夏绮莉大概猜到刚才的爆炸罹难者中,她们或许有亲人遭遇了不幸,没有深问,只精简地请教:“进千琅时,听说荟剧团常常会到千琅表演,是吗?”
老太太表情有些奇怪地答:“不,老身在千琅住了快七十年,以前镇子里是常有剧团来办演出,这荟剧团今次是头一遭来,一演就是一个月,老身听说每天出演的节目都不一样,本来昨天已经来看过了,我儿说今天是最后一场,节目既然不同,多看一场也不枉,所以带我和孙女来,没想到,表演没看完,他……他人就不在了……”
老太太说着说着抽抽噎噎,一旁她牵着的小女孩早就嚎啕大哭,方才丧生者的同行,也都跟着恸哭掉泪,一些抚慰的声音在哭声中间杂,过了一会儿,众人看夏绮莉他们暂时想不出什么办法离开剧院,经过各种惊吓事件,大家都觉得身心疲累,就各自回到原先的座位休息去了。
夏绮莉重新背好背包站起,也准备先回座位上想对策,东道忽然挡在她前面,指着地上的殷瑶瑶,用类似命令的口吻对她说:“帮我把她搬回座位。”
夏绮莉双手插进裤兜,耸耸肩:“学长,我这才刚刚从生死门转了一圈回来,哪有力气帮你搬学姐,再说了,你自己女朋友,你都搬不动的吗?”
东道脸色微沉:“男女授受不亲,她即便是我女朋友,也不是长辈妻儿,我怎么可以坏她名声?”
夏绮莉张大了嘴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东学长,你是儒门弟子吗?怎么说的话就像是古文书上写的?”
东道本来略难看的脸色被她这么一说,忽而闪过一抹奇异的红色:“我的事,不需要向你交待吧!”
夏绮莉马上表示同意:“所以你的女人,我也没有理由去管吧。”
也许这是东道.唐菊浮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堵得哑口无言,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好,眼看夏绮莉当真要走,他只好伸出手紧抓住她胳膊,特地放软了口气:“这位学妹,能不能看在我们同是岚园学生的份上,仗义相助一次。”
这时,夏绮莉侧脸正对着他的侧脸,她没有转头,只是心里在嘀咕:我还不够仗义嘛,为了帮你这女朋友解咒,引魂线都送她了,你还在顾忌什么老掉牙的古老礼仪,大大方方去给她来给公主抱不就万事大吉了嘛。
她真想将心里话一吐为快,可是觉得东道手上用劲越来越重,她使尽力气也挣脱不开,只好勉强答应:“好吧,我试试。”
东道顿时像松了口气,抓着她胳膊的手也稍微放松:“谢谢你。”
夏绮莉有气无力地对他说:“先别忙谢我,我只能试试,因为我也没有把能帮上你。”
东道展颜微笑:“你愿意帮忙就好。”
“那现在可以放手了吗?”夏绮莉故意看着他抓自己胳膊的手。
“抱歉。”东道一边道歉一边放开了她的胳膊。
夏绮莉再次蹲了下去,拉起昏迷的殷瑶瑶一只手搭在自己肩头,看向东道的时候,他居然压根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东学长,你快过来搭把手啊。”
“嗯?”
她扯了扯殷瑶瑶的手,发现自己不能独力扶起她,东道却还在那边装聋作哑,她气得真想在那个榆木一样的脑袋上狠狠敲它几下:“东学长,我一个人可扶不动学姐。”
东道蓦地冲她笑了笑:“能扶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