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九天明白她是强撑。他们不走，她可能就没法被救治。沫九天看了看她血流不止的双手和苍白的脸。

眼神一黯，自己终究还是伤了她。“撤退”沫九天向自己的将士发布命令。“宫主”沫九天看了一眼黑衣女人，脸上漏出了不容置疑。玖月宫的人马已经撤退，八大金刚并驾齐驱，接住了一头栽下的林天心。

天云宗五里之外，大队人马已经离开。沫九天想原路返回。“你就那么放不下她？”身后传来悲戚的女子声音。“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感动。我为你诞下念儿，你不想给我名分，因为你想一辈子只娶她一个人。好，我不在乎，谁让我爱你。可是思念有什么错？她如今还被人家称为野孩子。我原以为只要我努力，我也可以成为她那样的女人，我没日没夜地练武。我帮你打江山。可是为什么你始终看都不看我一眼，为什么，为什么……”锦瑟将面具摘下，哭的声嘶力竭。

沫九天抿着薄唇，他知道他给不了她答案，就如林天心给不了他答案一样。他对她只有感恩和同情。而同情这东西在自己的血液中少的可怜。从小他便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他没有回答，他现在脑子中只有那个手血流不止，面色苍白的女人。

“不要去，给我和念儿一个完整的家不可以吗”锦瑟双手抱住了沫九天的腰。

沫九天一用力将锦瑟挣脱。“你不要再说了，我从来就知道你是一个狠毒的女人，我却刚刚才发现你的心思到底是多阴毒。你早就知道契约者之间自残是什么后果是吗？”沫九天已经失去了耐性，他也并非无情之人，就因为锦瑟为他生下念儿，他才容忍她到现在。到底是爱屋及乌，面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也曾经动摇过。可是仅仅刚刚一瞬间，他才明白，任何人都无法取代林天心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锦瑟在努力模仿林天心，可她又怎么会明白她和林天心只见有着天壤之别。在林天心的体内有一颗善良的本心。

锦瑟已经停止了哭泣，她已经明白自己无论如何挽留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终究会离开，因为他的眼里，心里从来就只有那一个女人。他所有的爱和慈悲只会留给那个人。此时她心痛至极，对，她想杀了林天心。她从见她第一眼便想杀了她，为什么她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他的爱，而她用了整整十三年的时间，他仍然不肯多瞧她一眼。为什么对于她视作生命的爱，她可以狠狠地践踏，狠狠地抛弃。她无力地松开手，看着沫九天匆匆离开的背影，她的手狠狠地抓起手下的石砾，石头的缺口，划伤了她的手，血液悄然流出，一切都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如她自己从来就卑微到了尘埃里。

天云宗栖霞殿内，人已经散去。只有慕枫依然守护在床前。他的手有些颤抖，伸向了林天心的面具，可终究他停在了半空中。虽说七彩狼烟的毒性有一定的时效性，但此时他的毒还没有完全褪去，头还是迷迷糊糊。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