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青年梗着脖子狰狞道:“大嫂子,您甭担心,他们的人和车都跑不了,这车得值个几十万,敢他妈说一句赖话,等我那几个兄弟来了,咱把他们车给砸咯!”
“哎,还真是,五千块钱可不够啊。”中年男子冷笑道:“怎么着也得万八千的。”
坐地起价!
“别介……”温朔赶紧露出难堪的神情,恳求道:“您看人家大老远到咱们东云了,是我请来的,大哥你看,我这也没什么钱,要不,要不把这辆三蹦子给您压着儿行不行?”
长发青年照着温朔脸上啐了一口唾沫:“你他妈那辆破三蹦子值几毛钱?滚蛋!”
刚才正准备去发动三蹦子的詹传海,已经走到了几米开外,看到这一幕,不禁抬手扶住了额头——这种类似的情形他见多了,一哥被人打骂、啐唾沫甚至打脸……
果然,温朔的脸色沉了沉,旋即可怜巴巴地说道:“那,那就一万,还涨价不?!”
“哎哎,差不多就行了!这小兄弟也是咱们东云人,给他个面子吧。”中年男子立刻上前拦开了长发青年,做和事佬状:“赶紧回去凑钱,我做主了,就一万!”
“您三位……”温朔怯怯地看了看长发青年,还有躺在地上的老头儿、坐在地上抹着泪儿停止哭天抢地的妇女。
“行吧,就一万块钱……”长发青年挑着眉毛,瞪视着温朔,神色间颇为恼火和狠戾——这渲白的大胖子,刚才眼神中突然闪过了一抹狠戾,看起来好像还挺横的……
人嘛,谁还没点儿脾气?
只要拿出钱来,还能不兴人家态度上发泄发泄?
不过,这胖子很快就怂了下来的模样,看起来怎么就那么好欺负,那么欠揍……
于是长发青年狞笑着拍了拍温朔的肩膀,半威胁半讥讽地说道:“你小子还算识相!”
“那就这么说定了?”温朔看向地上还未表态的老头儿和妇女。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委屈受伤害、弱势的模样。
“成!”温朔忙不迭答应下来,向马有城伸出手去:“马老师,我用下您的手机,打电话让人送钱过来。”
“唔。”马有城掏出手机递给温朔,神色间没有丝毫因为温朔怂包任人欺负而失望,反倒是充斥着如孩童般的好奇,还有那么一丝希冀——这胖子,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温朔接过手机,拨通了郑文江的手机号码,神情突然就变得严肃了许多:“起来没?”
“啊,起来了。”
“都在收购站没?”
“怎么了?”郑文江听出了温朔的语气不善,道:“差不多都在呢,接到人了吗?”
“来汽车站。”温朔道:“马老师的车被人给碰了,对方反而要咱们赔一万块钱……我身上也没带钱,一会儿马老师的车还得修,车挺贵的,估计没个十万八万修不好。”
“哎卧槽,谁啊……”
温朔没待郑文江的话说完,便挂了线,将手机递给马有城,扭头看着长发青年、中年男子,再看看坐在地上撒泼的妇女,躺在车轮下的老头儿,憨憨地,讨好般说道:“一会儿就把钱送来。”
“你小子这是叫人了。”长发青年一把揪住了温朔的衣领,道:“告诉你,我叫高成兵,先打听清楚了再找人来茬架,啊!别一会儿惹得我不高兴了,一万块钱可就不够了。”
“嗯嗯嗯,我不高兴了也一样……”温朔憨笑着忙不迭点头,一边抬手抓住了长发青年揪住他衣领的手,好似想要拽开似的,却是冷不防一把攥住,手腕向外一掰一拧,左手同时抬起攥住长发青年的肩膀,一推一按。
“啊呀!”
长发青年惨叫出声,被冷不防拧住了胳膊的他,身不由己地侧身弯腰低头。
温朔攥着对方的手往上一提,抬脚狠狠地踢在了长发青年的脸上,砰的一声闷响,旋即松手长发青年的手和肩膀,又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狠狠地把脑袋往车门上撞去。
砰!
咕咚!
长发青年当即萎顿在地,满脸是血。
詹传海见状,两步冲到三蹦子旁,伸手摘下挂在后斗旁的柴油机摇把,然后以最快速度冲了过来,一边大喊着:“操,我看谁敢和一哥茬架!”
中年男子正待要上前,却被司机陈世杰横身挡住,一把推在了他的胸口,以眼神警告他:“别乱来!”
“操!”长发青年挣扎着就要起来,却被温朔一脚闷在了胸口上,顿时喘不过气来,翻着白眼张着大嘴呵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