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在这辆车驾身后的禁军做梦也不会想到,大晋王朝有数的几个藩王之一,正在准备把车中的公主偷运出京师。
另外一边来到燕王府的禁军士卒,拿出了司马季让带过来的扳指,把情况说完之后,拿着这枚扳指的晋卫示意稍等片刻,便匆匆进入内院禀报。
“殿下说过,白玉扳指是分散出城,不用再管殿下。”一袭黑衣的晋卫首领捏着这枚扳指道,“挑选二十人随我去殿下那里,剩下的人在我们离开一炷香之后,分散从各城门出城,去东郊进入鲜卑使团的驻地。”
不多时一支二十人的队伍走出燕王府,跟着禁军前往司马季停靠的街道。
这段时间说来并不长,但对司马季而言,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显得坐立不安。这副样子更是让车里面的两个公主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此时跟着帝后的宗室大臣早已经开始进皇宫,连处在最后低品级的官员都已经不见影子。
终于等到了晋卫出现,司马季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说句实话,跟着这辆车驾的禁军士卒实际上只有十几个人,但随便挑出来一个,他都是送菜的那个人。
但比身份就好多了,在这些禁军的士卒面前,一个皇帝和一个王侯基本没有区别,都是能一根手指就能按死自己的存在。
自己的晋卫过来之后,司马季的口气就是一变,说话都硬气了许多,这种硬气是真的硬气,并非刚刚的故弄玄虚,帝后宗室朝臣都已经进入皇宫,现在就是他最大,说什么就是什么,“本王想带着两位公主去城郊游玩,毕竟公主马上就要出嫁了。本王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心中也有些不舍,过几日就要回到幽州,以后再见无期。”
“这?好吧!”刚刚回来的军士很配合,现在朝中的微妙局势,宗室和朝臣一清二楚,禁军将校也知道一个大概,但以这位连低级将校都不是的军士而言,他根本接触不到这个层面,孙秀固然是他想都不想的存在,燕王同样也是,都很高,高到他根本无法有具体的认知。
“好,你们可以一起来,等会可以护送公主回宫。”司马季深深为刚刚的胆怯而羞耻,早知道这么好说话,他刚刚大可以硬气一点,差点把自己吓尿裤子了。
车驾转向东北经过太仓,再出了建春门就算是出了洛阳城,走到建春门前,这是最后一道关卡,此时不但是司马季凝神屏息,两位公主大气都不敢喘,就连两批和自己先后汇合的晋卫一只手都不离开刀柄,准备随时抽刀冲出去。
建春门不到十米宽的城墙之外,就是另一个世界,但这十米对于他们而言,就像是十公里一样漫长,“这是燕王的车驾,我们殿下要出城看望鲜卑朝贡的使团,明日鲜卑使团就会入朝,这是普天同庆的大事,你们最好不要添乱。”
听着司马季耳语一番,一名晋卫走到守备的面前扯虎皮拉大旗,最终还是以朝廷的体面,燕王的威仪敲开了大门,随着车驾缓缓驶出建春门。
司马季还是有惊无险的脱离了京师的高墙,从现在开始,他至少不会像是淮南王一样被困死在京师了。
“谢谢叔王救宣华于水火。”司马宣华也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冲着司马季流泪感谢道,“我和小妹终于不用再被孙氏逼迫。”
“快点,直接去鲜卑使团的驻地。”司马季没空承担大侄女的感谢,最多一个时辰,如果要是两位公主没有回宫,孙秀就会发现。他燕王亲自上阵对着一群士卒连哄带骗,底层士卒吃这一套,孙秀肯定不会。
什么都没有他自己的队伍能给自己带来温暖,一路上快马加鞭,在几十名晋卫的护送之下,让身后十几名禁军一阵吃灰,司马季算是到了自己的地盘,等到两位公主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在场的禁军士卒全部哑口无言,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燕王殿下这是何意?”觉得大事不妙的军士出口相问,看着慢慢围过来的众多人马,就算是神经大条也知道事情不对。
司马季冷着脸看着这些尽忠职守的禁军士卒,突然伸出一根中指喊道,“你告诉孙秀,本王带着两位公主走了,他儿子想要和皇室结亲,下辈子吧,苏卡不列。”
“燕王是准备劫持公主?”这些禁军都大惊失色的喊道。
“百姓那叫劫持,本王这么做叫匡扶社稷。”司马季哼了一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