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间王的书信当中,孙秀已经感觉到了司马颙会站在自己这边,只要洛阳的禁军干掉秦王司马柬,则大事可定,赵王可以用秦王司马柬立威顺势登上皇位。
今天孙秀只不过正式当着朝臣的面,请皇帝司马衷下旨而已。这番请旨自然没有遭到阻碍,很快司马衷便同意了孙秀的请旨。
“你们觉得,秦王燕王两位藩王会来京师么?”朝会之后,有些朝臣三三两两的离开,讨论的无非就是今天朝堂上的一幕。
“都不会,燕王可是让孙秀这小子颜面扫地的藩王,来京师绝对是死路一条。就燕王的脾气,宣旨的宦官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秦王也不会,就算他同意,秦王世子会同意么?这位世子可是淮南王的长子,生父都被赵王诛杀,能看着秦王自投罗网?”
另一个朝臣皮笑肉不笑的道,“孙秀此举不过是觉得秦王身体欠佳,世子年幼没有淮南王那样的威望,只要让秦王操劳过度病危,关中大军就会不战自溃,而燕王所在幽州的军队人数不多,现在招兵买马整训也需要时间,燕王虽然战功卓著,但手下除却新兵,能战之兵只有三万人。只有其他军镇的五分之一。这才敢逼着两位藩王来京师。”
“是极是极,尚书郎此言有理。”其他几人纷纷点头称是,“不论是邺城还是许昌,都有十万以上的大军,任何一个出来燕王都处在下风。更何况河间、范阳二王也是有战功的藩王,这样看来赵王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小点声,孙秀来了!”其中一个朝臣眼尖见到孙秀出来,低声提醒着,几个刚刚神采飞扬的朝臣顿时眼观鼻口观心,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孙秀也没有回府,直接去了司马伦的相国府,除了司马柬和司马季,司马伦还对在外的藩王都心有疑忌,他安排心腹担任范阳王、河间王、齐王、新野公的军司,监视这些在外的藩王,其中也包括在益州的司马颖。
可以说能上台面的藩王,就没有被落下的,也正是这些心腹报信说一切正常。司马伦才把主要注意力放在司马柬和司马季身上,觉得自己这面形势一片大好。
看起来形势对秦王、燕王很是不友好,不过司马季知道这种手段屁用没有,赵王安插监视的藩王,好像就没有一个不反的。别的不说,齐王司马冏肯定被他那句此乃景帝之天下勾的神魂荡飏。
“只要击败秦王司马柬,主公便可顺势登基称帝。相信到时候天下莫敢不从。”孙秀洋洋洒洒的为司马伦描绘了一个蓝图,让司马伦相信前途是光明的,未来是可期的。
“先生之大才竟然明珠暗沉,也亏得本王慧眼识珠。”司马伦很是感动的开口道,“本王一旦登上帝位,一定让先生做相国,一展心中的抱负。”
孙秀出身贫寒,前半生寄人篱下的经历,让同样从小不受重视的司马伦感同身受,这才建立了稳固的主仆关系,哪怕他的世子都不待见孙秀,司马伦也没有被世子影响到,仍然对孙秀信任有加。
“大王,要联合宗室才能成事,孙秀觉得,真要有相国的话,还是要选择德高望重的宗室,梁王更加合适。”孙秀连连推辞着,“这样对大王的大业更有帮助。”
“先生真是太谦虚了。”司马伦连连感叹,一副君臣肝胆相照的戏码正在上演。
“咳咳……”剧烈的咳嗽过后,司马柬抹了一把嘴上的血迹,身体前倾直勾勾的看着传旨的内宦,冷笑道,“司马伦让本王入朝辅政?是诛杀奸佞么?”
“这?秦王何出此言,赵王匡扶社稷,朝中怎么会有奸佞?”内宦抬头见到司马柬的神色,小声道,“天子令秦王入京辅政,秦王可要考虑清楚。”
“好好好!”司马柬连续说了三个好字,伸手指着内宦喝道,“本王这次不杀你,你回去告诉司马伦,洗干净脖子等着本王吧,本王要清君侧。”
话音落地掷地有声,内宦大惊失色的抬头,就见到司马柬从座位上站起来,不负秦王之威,内宦才恍然想起,这可是秦王啊,从封号上就知道武帝对他的期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