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做的已经足够多,我们三个卑贱的奴婢,如果不是殿下,早就弃尸荒野了,哪还有今天的一切。”年轻的中黄门躬身对司马季见礼,谦卑的道,“是奴婢辜负了殿下的期望。”
“现阶段本王还无法把你推向更高的位置,你也不用这么谦虚,孙虑对你固然有提拔的恩惠,也都是本王用钱财堆出来的,但如果你本人不够聪明伶俐,也到不了今天的位置。假以时日本王有了更大的能力,你未尝不能像是董猛一样封侯。”司马季不咸不淡的开口道,“记着,皇宫之内看住皇后,皇宫之外不要得罪王侯,对每一个王侯都要以礼相待。本王离开之后,你盯着了两个王侯。”
“请殿下吩咐!”中黄门轻声答应着,“新皇后似乎不如当初的贾后,没事就呆在自己的寝宫不出去,奴婢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本王也不知道,长沙王司马乂、东海王司马越,除了这两个王侯之外,其他人不值一提,梁王已经太老了。”司马季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剩下的王侯,自然有其他人盯着。”
随后司马季便闭口不言,今天要是自己平安无事的话,应该就是绝出来高下的时候。现在诸王各自拥兵,司马季必须为下一个阶段的决战做准备,等到矛盾第二次爆发的时候,就不像是这次这么简单了,应该是诸王互为对手,可能是互相合纵连横,也可能是独领一军诛杀其他全部。
这里面长沙王司马乂和东海王司马越,一个是八王之乱的最后胜利者,一个是孤城当中以少胜多,连司马允都摆在这种环境下,司马乂竟然能赢,在后来以一敌二,对抗邺城和关中大军,司马乂应该是八王当中的能力最强者。
司马季怎么敢不把这两个人当回事?甚至其他名声不显的藩王,司马季也不敢大意,自己掺和进来,谁知道是不是不同于历史,又冒出来几个厉害角色?
“燕王,你怎么才来啊,天子和诸王都在里面等着呢。”在进入正殿之前,就有内宦出来迎接,堆砌出来一脸的微笑,态度很适和善。
“让诸王等候,是本王的罪过。”司马季呵呵一笑同样笑容慈祥,似乎一切和自己无关。话说回来本来就和他无关,他和其他藩王不一样,人家是过来抢夺执政的。他不过是过来刮地皮的,今天的分赃燕王顶多有口汤喝。
勤王已经成功,如果司马冏是一个纯臣,他就应该解散招募来的军队,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然后入朝觐见。但是齐王没有,不仅没有,他还在继续接纳从江南、淮南各地投奔而来的游兵散卒,进入洛阳之后齐王的军队反而超越了战时。
几十万向洛阳进发,他的动机明显不在于护卫皇帝司马衷,而是与成都王等人争锋立威,以求在新的政权分配中多分得一杯羹。文臣向往在和平盛世里平步青云,武将则最希望国家多发生战争,好树立军功升官发财,齐王必须喂饱麾下的那些将领、士兵,否则就会军心涣散,千万别想指望他们无偿替你卖命。又不是只有司马冏自己这么做。司马颖的十几万关中大军就一样驻扎在京城西郊;河间王司马颙的邺城大军在北郊,范阳王的许昌大军现洛阳东南部,不是也没有后退一步么。
就在三天前,新野王司马歆也来到了洛阳,亲自率领荆州军到达洛阳南郊,这不只是司马季分军饷的时候要多分一份,司马歆本身已经决定不来洛阳,但现在去而复返,肯定是有王侯联络他,司马歆刚刚进入洛阳首先见得就是司马冏。
司马季在今天之所以提出让自己的麾下入城,还不是因为齐王司马冏首先来了这么一段么,现在城中就有司马冏的五万大军,东郊还有二十万。
进入大殿,司马季一见到左右两边站立的位置,司马歆、司马颙、司马虓都站在司马冏旁边,司马柬正对着司马冏、身边则站着两个弟弟司马颖和司马乂,可算是泾渭分明。
“这个位置是给本王留着的么?”司马季伸出手指着司马乂旁边的空位,自顾自的走了过去道,“似乎各位都已经商谈良久了,不知道有什么要告知季的。”
说实话没人相信,司马季虽然一直在对着朝臣逼军饷,但却起到了一个润滑油的作用,就从洛阳周围各镇大军的布置,瞎子也知道里面暗潮汹涌,擦枪走火的可能不是不存在。不然都以攻击阵型扎营干什么?军营互相还都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不就是随时动手的姿态么。
司马季刚刚落座,司马冏的眉头就是一皱,但没有说话,司马乂身边的位置确实是空的,而且这样站位看着更顺眼一些。
“季这段时间很忙,竟然没有和诸位王公畅谈,这是季不对,不过诸位也知道,城外的百万大军还等着发军饷,京师虽是巨城,在如此多的大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季也是没有办法啊。”司马季意有所指的开口道,“那一位不是有十万大军在手,这样是出现了误会,损失的都是我大晋。”
司马季明里暗里已经点出来了诸王的心思,座位并不能检验出来谁和谁关系好,难道司马冏身边的藩王,就都是站在他那边的么,也不一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