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父亲十分想念燕王,他总是和小人说起和燕王南征的盛举,并州一战震惊天下,父亲却对此并不意外,坚信燕王在战场上是不会战败的。”下方跪着的唐林一张嘴便有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趋势,充分的在司马季面前表明,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司马季好似一尊雕像坐在上方,看着这个和唐沈轮廓有些相似的年轻男子,不得不说,自从唐沈归于禁军之后,他真是好长时间没听到别人这么拍马屁了,现在骤然一听还是想当怀念的,甚至有些想要和在河套的唐沈见一面。
“你的父亲还好吧,想想都十年了。”司马季不咸不淡的开口,脸上闪过怀念之色道,“本王也很怀念当初并肩作战的日子,唐沈虽然有些滑头,但这并不是坏事。现在天下纷乱,各镇藩王多有不睦,唐沈将军,哦不,现在是乌丸校尉了对吧,能够保护一方之安定,便对得起治下百姓和天子的恩德、。”
“但是父亲对燕王的处境感到心忧,老父是知恩图报之人,曾经几次想要率军来帮助燕王,可是雍州刺史新蔡王坐镇,还是不感轻举妄动。”唐林长吁短叹道,“只要燕王一声令下,我们父子二人赴汤蹈火。”
“新蔡王,东海王的兄弟?”司马季眉毛一挑,但面色不变的道,“河套乃是和鲜卑对峙的一线,正对着拓跋氏,本王有个夫人出身于拓跋氏。目前正在家乡,相信以后乌丸校尉的压力会减轻不少,你们父子二人的报恩之心,本王心领了。回去告知唐沈,本王会在需要的时候开口的,现在还远远称不上是危急。”
唐沈所在的河套如此重要,不能因为拓跋氏可能会站在自己这边,司马季就抽调唐沈的兵力,河套要是稍微有一个闪失,最为直接的后果就是,我大晋可能又要天子守国门了。河套那个地方要丢就是全丢,要么就全占。
所以现阶段他不能因为自己可能战胜,就抽调河套的边军。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司马季现在的兵力比在幽州的时候更小了,因为他治下又多了并州的长城要防守,雁门郡的守卫也是需要人的,要不是现在并州局势不稳,他都就地取材从并州本地征兵了。
现在哪还有不打仗的地方了,也就是司马颖的治下还算是平和,但司马季看来也够呛,明明实力最强,这位有志于皇太弟的藩王能忍住?算一算也就是最偏僻的平州、最南面的广、交、占三州算是平稳,西域算一个,那里有周处。雍州目前还算一个,河套还算是安定。
南面镇守许昌的司马虓、镇守徐州的司马繇都已经出兵南下,在江南大打出手。现在基本上半个天下都在战火波及之中,只要长安的司马颖一动,这就是全天下的混战,各方动用的兵力破百万,司马季一直嘴硬的很,可也怕自己成为失败者的一员。
“殿下,我家主公的意思是,一旦长沙王站稳脚跟,殿下想要掌朝的愿望就要落空了,而现在,只要邺城和长安联手,足以掌控整个天下。殿下不应该继续被长沙王所蒙蔽,只要洛阳禁军实力恢复,长沙王天子在手,还能像是现在这么尊敬殿下么?”
长安的大殿当中,司马颙的说客也在苦口婆媳的劝说,每句话都说到了司马颖的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