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颙指着赵国的位置,信心满满的开口,“本王知道你们心中有疑虑,范阳国境内还有两万幽州兵马,上党以北还有数万鲜卑骑兵,但是本王觉得,只要一战灭掉司马青玄亲自率领的幽州大军,其他两个方向的偏师不值一提,上党易守难攻,这位贤侄还是太年轻了,竟然放弃了这么一个地方。张方面对的范阳国有运河阻挡,而且本王的封国也不是这么好打的,调集各路大军围攻,灭掉他的大军,整个河北大事可定。”
“本王在此,司马颙要么不动,如果他贪心的话,必然会倾巢出动让本王死在这里。本王知道所在位置地势险恶,但只要司马颙亲率大军北上,本王就会领兵迎战,东西两边的刘渊张方都是悍将,比之这两个地方,最为薄弱的一点反而是司马颙的方向。所以此战的关键之处,在于大军向南,正面打垮司马颙,一旦司马颙战败,刘渊张方都不值一提。”司马季把所有的想法都说完了,开口询问道,“本王已经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太险了!”张宾听完司马季的想法,好半天才慢慢吐出三个字,他还没见过司马季打仗,真想问一问燕王以前打仗也是这个样子么。
“既然没有,本王就不客气的下军令了,石超张宾率领两万步卒布防,你们只需要固守即可,不战败就算赢,有张宾出谋划策,本王相信狙击张方所部应该是不难的。”司马季就当没听见张宾的话,然后把目光放在了一个明显还是胡人打扮的将领身上,用鲜卑语开口道,“大野盛将军,你带领高车骑兵沿途阻挠刘渊所部东进,高车轻骑全部归你节制,只要延缓刘渊所部就可以,如若刘渊不来的话,原地待命便可。”
“大野盛领命,燕王是我们拓跋氏的乘龙快婿,大野盛一定会辅助燕王打赢这一仗。”大野盛同样用鲜卑语赌咒发誓,一定要让刘渊吃不了兜着走。
“五日之内邺城有没有异动,本王都要动手,其余众将随同本王正面迎敌,女真骑兵在前、晋卫骑兵押后,龙雀营为步卒核心,全军南下直抵邺城。”司马季昂然道,“本王要让这位叔王知道什么叫疼。”
“三日后,各军拔营北上,现在就派探马去上党、河间报信、让刘渊张方随同本王共击之!”司马颙杀气腾腾的道,“本王亲率步骑十六万,让司马青玄浮尸在运河之南。”
整个河北的气氛似乎都因为两个同族的藩王磨刀霍霍,而变得紧张起来。其实这个沉重的心情,从司马季一夜之间让并州十万大军消失,就已经出现在了很多高门的心中。
司马颙要带领大军北上并非什么秘密,事实上他也没有故意隐瞒什么,反而大张旗鼓的准备,为的就是要表现出来必胜的信心。
然而司马颙的信心,还是没能冲淡并州大败的影响,这个源头在王浚身上,谁让他夸大了当初司马季的兵力,导致在一些人眼中,河间王的大军根本没有兵力优势,纯粹一个五五开的对垒。
一听说河间王要带领大军北上,和北方的燕王决战,众多士族高门远没有河间王自己这么有信心,就怕河间王战败,导致他们这些人也收到连累。
要知道就算加上在邯郸的王浚兵马,河间王也不过二十万大军,王浚口中的燕王不是也二十万大军么?明明就是一场不死不休的交锋。至于西面的刘渊、东面的张方,谁都知道他们能不能在最合适的时候赶到战场?
不管这些害怕被打扰安逸生活的士族高门如何担心,对这两位同在河北的藩王而言,都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两人早晚都有一战,不如趁着现在对自己有利的时候主动进攻。
“本王要一战定河北!”不约而同的,司马季和司马颙都在心中默念这句话,在最终的暴风雨来临之前,整个河北的天空已经满是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