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覆盖之后,整个伏击的敌军瞬间就被清空一片,众多伏兵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机械性的跑了两步,重重的以面触地,殷殷血水从身体下面扩散开来。
少数的漏网之鱼,脑子里面一片空白,面色狰狞但目光空洞的跑了两步,身旁的同伴一声不吭的变成尸体,令这些士卒一脸茫然,捏着武器不知道冲锋还是该后退。
最前方进入伏击圈的将近二十艘战船,对着来袭的伏兵前后进行床弩覆盖,一轮之后,河岸两边浮尸遍地,万余名朝着战船冲锋的伏兵,一下就少了五分之一。后方的伏兵一见到前方的同伴身带闷响,成为尸体,眼前巨大的弩箭插在地面上,不少伏兵士卒皆咽了一口吐沫,这怎么打?整个中原就没见过这玩意。
把运河上的幽州水师当成一盘菜的伏兵,一个照面就遭到这个结果,惨烈的两岸冲击着伏击士卒的感官,这么一犹豫的功夫,站在甲板上的水手纷纷开弓射箭,对着没被清理的漏网之鱼进行覆盖,这可不是抵近射击的女真重弓,把冲过来的漏网之鱼纷纷覆盖。
船上的弓弩手,只要是能够射箭的,所有人都在不断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将致命的利箭射向他们看得到的敌人,茫然无措的伏兵不断地有人受伤,也不断地有人倒下,鲜血不断地流到地面上,这一轮的弓箭也让他们从刚刚的巨变当中回过神来,从进退失据的状态当中出来,纷纷向后跑去,脱离了幽州水师的射程。
从气势汹汹而来,到狼狈后退的时间也就是短短的几十息,征召的士卒和常年在海上驰骋的幽州水师一个碰撞,就出现了如此悬殊的结果。
领军的将领王卓也是一个当机立断的人物,他是王浚的晚辈,同样出自于太原王氏,见到伏击战变成了这个结果,直接下令撤退,不然等到和水路一起南下的幽州突骑来源,他不但会毫无战功,甚至连跑都跑不了。
有这么一个果断的将领指挥,对此事的伏击大军是幸运的事情,就这么一轮床弩覆盖造成的战果,已经足够让伏兵不敢上前,什么突袭运河船队,烧掉幽州大军的粮草,想都不要想,活命是战功重要多了。
现在王卓果断逃跑还算是及时止损,不然要是把万余名部下全陪在这里,这就不是王浚训斥两句的事情了,他甚至可能直接被司马颙斩首,王浚也会吃不了兜着走。这些士族高门出身的将领一个个都聪明着呢,利益纠葛算的无比明白。
这是王卓此生做得最为果断睿智的抉择,这个抉择至少在现在保住了他的性命,等到幽州突骑领命过来支援的时候,幽州水师正在靠岸,把没死的士卒补刀,扒掉对方身上有用的物品,把刀枪剑戟还有用来烧船的火石、弓箭往船上搬,同时也在搜寻战船上配备床弩的巨箭,少数伏兵的战利品还引起了争执,两只战船的人非要说是自己床弩的战果。
“燕王的军令,是不是说晚了就来不及了?”奔袭而来的幽州突骑,现在十分怀疑传令的探马是不是在假传军令,这应该上报武卫予以严惩。
确实是来不及了,再晚来一会儿,这些水师的士卒让死者死的都不安生,都快扒光了。
“你们来的干什么的?这份军功属于水师,别想抢啊,告诉你们,扶南女王对我们都客客气气的,你是不知道扶南女王和燕王的关系吧,那就是以后的主母,以后要入府的。”几个下船的都水尉对着过来的幽州突骑指指点点。
还有意外收获?半个活敌人没见到的幽州突骑,一听这些水军的话,脸色变得十分古怪。之后只能带着三十多匹死马回去,司马季一直提倡军中节俭,具体的实施步骤就是走到哪吃到哪,就地取材,最后再吃军粮,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会吃马肉。
“本王不是说了么,晚了就来不及了,幽州水师可比你们突骑节俭多了。”司马季倒是没吃马肉,并非他对这种坐骑有什么感情,纯粹的不爱吃,捧着一只野鸡便啃含糊道,“本王一直以来都提倡节俭,呃,拿水来。”
好不容易咽下去,司马季抹了一把嘴继续道,“对,节俭,你们不太了解战船上的水师官兵,他们打扫战场的速度快的吓死人。”他太知道幽州水师的作风了,这帮人最喜欢做的就是抢海盗来补贴家用,这都是柳叶信中所写,原来扶南附近还有三哥的私商船队,现在早就不见了,都是光明正大的带着柳叶下发的旗帜行商,不然被幽州水师发现了真被抢贴补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