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法家才略微体现了一点一视同仁,宁州以南的土地当地部族都信奉一种叫婆罗门的教派,这个教派本王很不喜欢,一定要在征战过程当中灭了它。反过来说,只有法家在大晋占据主导地位,才没有这种教派的生存空间。”司马季解释了一下其中的逻辑关系,低声道,“儒学和玄学教育百姓还是有用的,朝廷施政还是讲点实际的东西最好,依法治国。”
“这个招贤令,就是讲各地的才俊吸引到京师,然后看着法家学子成为朝廷主流。”羊献容面露思索之色,“还能这么做?”
“这不就是钓鱼执法么!本王只要透漏一点重法家的意思,肯定会有人出来抗议的。本王就等着他们再次露头。”司马季双手一摊,丝毫不掩饰自己无耻的操作。
确立法家为主导,就等于是让国子学的学子靠边站,这些学子一定会出来反对的。到时候就顺势来一场辩论,光明正大的把法家扶正,这也是南征之前必须做成的事情。
“那到时候,妾和天子一起出面见证?诸王也一起出面么?”羊献容狐疑的问道,见到司马季点头,她就明白了,司马季这是要把儒学和玄学都排除朝堂的主流地位。要是成功了就真的如他所说,以后儒学就是用来培养个人操守的学说。
这有什么不好,司马季上辈子上小学时候,思想品德课学的也挺好的。在他看来儒学最适合的就是提升个人操守,可再好的个人操守也不能代替法律。
“到时候请天子和中宫见证,还有宗室诸王在,相信没人敢不服。”司马季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如何让国子学太学的学子不满,进而出现对燕王的非议,然后什么时候准备发难,把这些学子和他们的学说一并打落凡尘都说的清清楚楚。
司马季这种人,别人不惹他他都要想办法找事,更何况这次这些学子先让他不舒服,也就是当时四部鲜卑首领还在,他才想着家丑不可外扬。现在都离开京师了,那还客气什么。在需要一段时间准备,让别人淡忘了国子学学子和鲜卑首领封王的关系,就是动手的时候。
随着招贤令正式被中书省下发,传之各州,各州郡城门贴上了告示,因为之前战乱躲避各处的文士也就见到了天子的招贤令,招贤令并非是第一次在历史上出现,百年前曹操就玩过这么一手,以史为镜各地的文士还以为这是自己一展雄途的机会,开始纷纷启程赶往京师。
事实上天下如同他们判断的一样,也确实正在变得安分,又加入了两个藩王,一个禁军宿将的大军之后,江南叛乱的叛军马上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农民起义的局限性。之前只不过是中原的藩王都在全力打内战,唯一关心江南张昌之乱的长沙王司马乂,手中的兵力捉襟见肘,这才给了这些乱兵做大的机会。
现在中原大战已歇,腾出来手的司马季自然是不能再容忍江南战乱不熄。得到了南下洛阳禁军的补充,晋军自然是一改之前的颓势,对着分布各州的乱兵开始穷追猛打。徐州、豫州境内的乱兵已经被完全剿灭干净,境内已经重新恢复了秩序。
只剩下了荆州和扬州境内还有叛军作乱,不过已经不复之前的声势,相信被平定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至少最近司马季接到的报捷文书,都快接的手腕脱臼了。
距离临近京师的州郡,自我感觉有才的文士已经赶到了京师,他们或是觉得碰碰运气,或是出现了自己才高八斗的错觉。不过对于这些人,司马季还是让人安排接待,衣食无忧的招待着,很有战国时期养门客的感觉。
随着这种文士陆续来到,司马季也明白他准备钓鱼执法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等到差不多的时候让这些文士俊才做一个见证人,见证历史大事在他们的眼前发生,这可是不多见的机会。用法家代替玄学、儒学其实不算什么大逆不道。
玄学的兴起,本身就是因为大汉天下出现了谋朝篡位,这个锅是曹氏的,和司马氏没有关系,玄学开始有影响力正是曹氏篡位的时候。因为儒学那一套的标准,无法解释汉末为何出现礼乐崩坏。既然玄学能够应运而生,司马季觉得法家复活完全说得过去。
当京师百姓口中出现传言,有人建议燕王,要建立一座法家的学府言论之时,这就标志着燕王正式甩饵钓鱼,一石激起千层浪,对整个学子群体来说,这都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