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种想冲出毡房一探究竟的念头。
这屋里和屋外似乎都隐藏着一样的凶险。
与其这样被动,倒不如放手一搏。
可是在我还没有行动之前有人竟然比我更快。
因为我刚一站直身子,有人已经可恼的挡在了我的身前。
我以为是简渊皇子。
定神一看,却差点失口惊呼出声。
“李钰彤!”
一身柔茹武士打扮的李钰彤似乎调皮的对我陜陜眼睛,我立马咽下冲到喉咙里的声音。
还是那种惯有的干净利落。
李钰彤已经干练的对着简渊单膝跪下。
语气中略带抱歉轻声禀到:“末将李钰彤,见过殿下!”
并没有我想象之中的激动,简渊坐在那里,身子竟连动也未动。
只是将右手轻轻摆了一下,淡然说道:“李将军辛苦了,不必多礼,请起罢。”
瞬间,我在心里对此人真是再一次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有些可怕。
他总是能在我面前表现为令我瞠目结舌的判若两人。
此刻的简渊,他的脸上竟没有一丝我曾经见过的柔和,
而是显现着如此森然的冷静自持。
难道,这就是西秦皇权之下锻造出来的怪物?
对,就是怪物。
一只喜怒无常高深莫测的,令人无法预料更无法掌控的怪物。
便是我这个曾经的半人半妖,也望尘莫及自愧弗如。
李钰彤似乎没有我这么多感想,应声而起并说道:“谢过殿下!”
我急忙移过一张小凳请她坐下。
然后知趣的退出毡房,担任警戒任务。
虽然之前我们是被囚禁,却一直很平静的生活在这里,对这个地方并没有凶险的感觉。
不知是夜色过于深沉,还是午夜过后草原上,雾瘴挟裹来了远方雪峰的冰冷。
我忽然觉得一股寒气至脚底升起,这是一种本能的警觉。
我第一次敏锐的感应到,似乎就在这眼前这浓浓的夜色里,危险千真万确的就潜伏其中。
附近的草丛中,一定藏有一个企图偷窥人。
这让我觉得十分恐慌---
一定是晋伯他们已经暴露,李钰彤漏了行藏,被人跟踪了.
看来我们都要完蛋了。
我想起这些蛮夷人野蛮恐怖的惩罚叛逆和囚徒的方式。
把鞭打的血淋淋奄奄一息的人,扔到牧场上喂饲凶猛庞大的牧羊獒。
在那些怪物一样獒犬锐利的牙齿撕扯下,有些垂死的人会突然发出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号叫。
这种不忍猝睹的情景,往往却会引来那些嗜血残忍的柔茹首领得意的哈哈大笑。
我在心里七想八想的矛盾着,恨不得跑回屋里向简渊请示一下。
忽然我又记起一个可怕的问题,现在似乎不是心怀仁慈的时候。
如果一旦在我们安全逃离之前天机泄露,我相信,炎伏罗一定会眼都不眨的把我们拖出去喂狗。
可是,为什么这个暗夜里的偷窥者不索性堂而皇之的冲进我们的住处,把李钰彤堵在里面,拿个人赃俱获呢?